一個耳光甩了個過去，打在了顧美的臉上，聲音刺耳。
“你打我？”顧美瞪大眼睛，眼淚在眼眶裏轉動，看着打了自己耳光的男人。
肖默騰居然打了她。
顧好和小竹也是被肖默騰的舉動給驚到了。
再看肖默騰，他渾身力氣，手還沒有在半空裏落下來。
他的手是微微顫抖的，哆嗦着，臉色很難看，看着顧美厲聲道：“我沒想到你拿肚子裏的孩子這樣發誓。”
“我——”顧美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肖默騰一字一句冷聲道：“一個母親，敢這樣詛咒自己的孩子嗎？就算是你沒有做過，你爲了證明自己，可以用你自己發誓，你實在不應該拿孩子發誓。顧美，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顧美完全回不了神。
她的臉上是一個巴掌印兒，紅紅的，如此醒目。
這一巴掌，讓她一下子選入了混沌中，無法迴旋。
“默騰，我——”
肖默騰冷聲打斷她的話：“我不想跟你多言，那天晚上，到底你做了什麼，天知道。
那個晚上，確實改變了我們彼此，我的人生從此被完全顛覆。
以至於我無法面對，我踏實下來心跟你過日子，只是我沒想到，你會如此。”
肖默騰說着，自嘲一笑，目光轉向了顧好。
他的眼底是深深地歉意，和對命運不公的控訴，造化弄人。
那歉意變成了深深地悔恨，望着顧好，眼底一點點黯淡下去。
顧好都沒有看他一眼。
顧好面對顧美，也是心生膽寒，她沒想到顧美會發誓，拿肚子裏的孩子發誓。
她都能把肚子裏的孩子作爲籌碼來發誓，還有什麼不能做到的？
顧好望着她，心生悲涼，她吸了口氣，道：“我真爲你肚子裏的孩子感到悲哀，希望這個孩子能夠平安降臨，到底孩子是無辜的。”
做了母親的顧好是切身體會到了身爲母親的母性，顧美懷了孕，卻拿肚子裏的孩子發誓，真的讓人難過。
“是你們逼我的。”顧美一看大家都在指着自己，那樣的眼神，讓她驚懼，尤其是肖默騰的冷漠態度。
她一瞬間陷入了恐慌裏，也不再淡定，她尖聲反駁：“我要是不發誓，你們會以爲我做了虧心事，我發了誓，你們又責怪我拿孩子發誓，你們到底要我怎樣做才滿意？”
小竹翻了個白眼，想到自己的遭遇，道：“你的孩子有你這樣的母親，真是這個孩子的不幸，未出生就被你當成籌碼。”
顧美被她說的整個人都站不住了，搖搖晃晃的。
小竹一看她那樣子，更是厭惡，再度道：“你擺出來這一副樣子，給誰看？”
顧美一下子僵在那裏。
顧好看着她眼中都是冰冷的戾氣：“你算計我爲了肖默騰，算計小竹爲了什麼？
顧美，你心裏到底想些什麼？你是心裏變態嗎？
我和小竹是你的妹妹，你算計我們不顧親情，實在可恨。
可是，現在你肚子裏的孩子，也成爲了你的籌碼。
我反倒是不那麼恨你了。
你都能利用未出生的孩子，你說，你還有什麼不能做的？”
肖默騰看了她一眼，道：“顧好，你們祭奠完外婆先走吧。”
誰也沒有再理會顧美。
“小竹，咱們走吧。”顧好不想跟她多言了，也徹底對顧美感到了失望。
顧小竹點點頭。“走吧，姐。”
直接無視了顧美，他們三個一起去了桔梗的花田邊，在這裏一起悼念外婆。
鮮花敬上，酒水灑落在地上，紙錢也燒了。
顧好心裏疼的不行，呼吸都彷彿被扯痛。
“外婆，我來晚了。”顧好輕聲的低喃：“是我太任性，纔會讓我們陰陽兩隔，對不起，我沒有最後陪着您，讓您爲我牽腸掛肚。”
如今，這塊花地，她可能保不住。
心裏深深地愧疚和自責讓她低下頭去，眼淚在眼圈裏打着轉，卻沒有滴落下來。
小竹也念叨了一陣子，她們起來準備離開。
顧美還站在原地。
她們兩個人一起往前走，路過顧美身邊。
她一把抓住了顧好的手腕，“你們別走。”
顧好一怔，顧美的手很冷，手心裏也是涼涼的汗，她很用力的握緊了顧好的手。
顧好眉頭擰起來：“顧美，你這樣有意思嗎？”
“你們如此對我，非要挑撥我跟肖默騰的關係，你們纔是心腸壞掉了。”
這樣的念頭在心裏越是清晰，握着顧好手的手越是用力，指甲陷入了顧好的皮膚裏。
她很疼，並沒掙脫。
因爲顧好始終牢記，顧美是孕婦。
她再恨她，也不會傷害一個孕婦。
“隨你怎麼想吧。”顧好淡淡的道：“做人做事，無愧於心就好。”
“你自己黑了心腸吧？”小竹直接諷刺道：“你自己跟肖默騰關係不牢靠，經不起一擊，還賴別人，也不想想，這到底是誰起的頭？”
“是你們。”她厲聲道：“都是你們。”
“放開我。”顧好被她抓的太疼了，那指甲陷入了手腕的肌膚裏，像是要把她皮肉給扣下來。
“我不放。”
“顧美，你再這麼拉我，只會讓你的肖默騰更噁心你。”顧好一字一句道：“你要是還想留住肖默騰，最好放開我。”
顧美一愣，手就僵了。
顧好趁機抽回了自己的手。
“二姐，我們快走。”小竹也不想跟顧美再待在一起了。
“嗯。”
顧好剛要走，顧美就大喊：“不許走。”
顧好有防範，往前邁了一步，不想再被她抓住。
“啊——”可下一秒，顧美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顧好和小竹轉身，就看到顧美倒在了地上，鞋子也摔在出去了，臉很白，疼的很是痛苦。
“你們，你們恨我，怎麼可以對我肚子裏的孩子下手？”顧美忽然衝着她們喊了厲聲指責。
顧好一呆。
“你搞清楚，我們都沒有碰到你。”小竹也是被她說的一愣。
這時，遠處的肖默騰也跑了過來。
“默騰。”顧美哭着痛苦的喊道：“她們害我跌倒，我的肚子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