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是他還能是誰？”老太太嫌棄的看了一眼夏雨曦。
夏雨曦道：“我們並沒有給他一分錢，也不打算給他錢。”
老太太點了點頭，似乎很同意他們這個決定。
這讓林仲懷和夏雨曦都有一些意外。
夏雨曦再度的開口道：“奶奶，仲懷說每個月都給你一部分的贍養費，直接打在卡里，你到時候去銀行支取就可以。”
老太太一聽，瞬間就停下來腳步：“我不要。”
夏雨曦一愣。
再看老太太，她還是那句話，義正言辭：“我不要。”
“奶奶。”夏雨曦到也沒有想到奶奶會如此拒絕。
“這個是給你養老的。”林仲懷道：“雨曦說了，你的錢，被兒子啃老了，只怕是所剩無幾。”
老太太嘆了口氣，道：“送我回去吧。”
夏雨曦和林仲懷送她一起回家。
回去的車裏。
夏老太太一句話都不說，看起來很是沉默。
林仲懷開車，夏雨曦在後面陪着老太太坐。
到了夏家，把車子停在巷子裏，夏雨曦和林仲懷一起扶着老太太上樓。
進了家裏。
頓時，他們發現家裏一片狼藉。
這是怎麼了？
夏雨曦嚇了一跳，“奶奶，難道是家裏遭賊了嗎？”
“家賊難防。”老太太道：“不是賊，是強盜。”
“我爸？”夏雨曦驚愕。
“他來要錢，大概日子過不下去了。”老太太道：“我呢，每個月能過得下去，還有這個小房子，不需要錢，你呢，要是真的想要爲我做點什麼，就管好你自己吧，這個家不能給你什麼了。”
“奶奶！”夏雨曦低喊。
“今天當着你男人的面，我也直說了。”老太太道：“我不喜歡你，不是因爲你是孫女，而是因爲你媽。”
夏雨曦一愣。
老太太道：“過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了，總之我們現在都很好，彼此也很平安，你能結婚，也算是修成正果，他日我見了你爺爺，也不會那麼尷尬。”
“奶奶！”夏雨曦再喊了一聲。
夏老太太道：“走吧，你們回去吧。”
“奶奶。”夏雨曦心頭一酸，到底是有感情的人，就算是對自己沒有太多的感情，也還是在她身邊長大，夏雨曦怎麼能忍心把她丟下在這樣的環境裏。
“跟我們去濟北吧。”林仲懷快一步的開口。
老太太一愣，忽然笑了，笑着笑着就溼了眼眶：“不了，你們有這份心，我很感動，但是老太太我做了孽，就得遭報應，人生就是這樣，早晚都得還回去。”
“還是去吧。”林仲懷道：“去濟北也不耽誤遭報應，天天看着夏雨曦磨眼珠子，好好還。”
夏老太太一轉頭看向了林仲懷，眉頭皺起來。
林仲懷不以爲意，道：“別皺眉頭了，眉毛都蒼老的很稀疏了，要真是擔心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我勸你還是離開這裏，去濟北，讓他鞭長莫及，真的斷奶長大。”
老太太一下子愣住，看看這個房子裏一地的狼藉，昨天林仲懷送來的那些禮品全部都被帶走了，還帶走了一個家電。
老太太自嘲的笑了笑。“去了那裏，纔是你們的負擔。”
“我林仲懷沒這麼慫吧？”
“不。”林仲懷認真的搖頭。“我還有一顆執着的心，比金錢更重要的心。”
老太太愣了下，隨後還是搖搖頭。“算了，我還是在這裏繼續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我的命運該如此。”
“可是！”林仲懷想要繼續勸老太太，被夏雨曦打斷。
“仲懷，尊重奶奶的決定吧。”夏雨曦沒有勉強奶奶，因爲，她知道，有些事情，必需得自己樂意，否則別人再怎麼說都沒用。
林仲懷聽懂了夏雨曦的意思，他點點頭，“好吧，聽你的。”
“你們回去吧。”老太太拿起掃把，準備掃地。
林仲懷還想說什麼，夏雨曦點點頭。“那我們先走了，再見，奶奶。”
她拉着林仲懷快速的離開。
門關上了，屋裏一片靜默。
老太太拿着掃把，半天沒動。
樓下，林仲懷一把拉住了夏雨曦的手：“雨曦，再有一會，我就可以說服奶奶了，也許她手希望跟我們一起去濟北生活的。”
“我知道，仲懷。”夏雨曦嘆了口氣：“但是這不理智，等到時間過一陣，再說吧。”
她不希望這一切都成爲林仲懷的負擔，在她還不夠強大的時候，不希望成爲林仲懷的負擔。
這是夏雨曦的私心。
“雨曦，你是不是有什麼心裏負擔啊？”林仲懷總算是看出來夏雨曦的猶豫了。
夏雨曦搖了一下頭，“我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仲懷，我們走吧。”
“如果你是有什麼擔心的話，我們等到你跟夏夏的關係修復之後，再來決定這件事好嗎？”林仲懷覺得也許她顧慮太多，這個時候確實不是時候，那就等等再說。
這件事情就這麼擱淺下來。
在江南度過的時光，就像是熱戀的樣子，彌補了那缺失的八年。
一個星期。
他們在江南帶了一個星期，林仲懷和夏雨曦這才離開，回了濟北。
期間夏寶亮一直找他們，但都被拒之門外。
之後臨走，拜別了夏老太太，老太太對他們不冷不熱，很是平淡。
林仲懷臨走之際還是給她留了兩個賬戶，老太太沒繼續推脫。
濟北。
他們是驅車回來的，一路看着風景，到了濟北市。
夏雨曦準備回去公寓，林仲懷卻說：“回家。”
“家？”夏雨曦一怔。
“對，回家，現在這個時間，夏夏應該放學了，媽說讓我們回來直接回家喫飯，晚上就住在家裏。”
夏雨曦心裏頓時緊張起來：“什麼時候說的啊？我怎麼不知道？”
她很緊張，到底是第一次見婆婆。
“在江南就說了，只是我想要給你驚喜，所以沒有告訴你。”
這是驚喜，也是驚嚇啊。
她緊張的瞅着林仲懷：“我這樣子，怎麼回去？我要不要收拾一下？打扮一下？”
“不用。”林仲懷道：“這就是真實的你，無需再打扮，已經非常漂亮。”
夏雨曦還是懷着忐忑的心情跟着林仲懷回到了林家。
一進門，就看到在客廳裏坐着看書的夏夏，她坐在沙發上，跟一箇中年女子很是溫馨而又安靜的看着書。
那樣的夏夏，是夏雨曦從未見過的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