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熊貓,一人,一兔子還有一獨角仙,在茂密的山林裏艱難行進。

    他們不敢走大型動物或者說白猿們踩出來的路。

    潘達已跟竹打聽清楚,白猿一族數量龐大,體形,力量也都遠遠大於竹所在的那個人族部落裏的野人。

    竹的部落叫飛魚部,因爲他們所住的山洞所在的那座小山像是一條將半個身子躍出水面的魚,他們管那座山叫魚峯山。

    飛魚部只有一百多號人,去年的冬天,白猿一族三百多猿遷移到飛魚部附近的一座山上,他們見人就打,還不殺死,將飛魚部的人抓回去當奴隸。

    好在飛魚部所在的魚峯山南面與白猿族之間隔了一條河,他們纔沒被白猿趕盡殺絕。

    只是他們沒有地方捕獵了,原因是魚峯山西面是高聳入雲的懸崖峭壁,北邊是深不可測的峽谷與南邊的河流接壤。

    那座孤零零的小山就處在那尷尬的三角形地帶,本是預防野獸或者別的部族攻擊的絕好地形,哪知被白猿佔據了他們出山的主要道路,將他們困住。

    每每強壯的族人們組隊過河尋找食物,回來時都會少了那麼一兩人,都是被白猿擄走了。

    魚峯部的人口在一年內急劇減少,現在只剩下不到一百人。

    竹說她之所以出來找食物,是因爲她的好朋友巫要死了,族長恢偷偷跟她說,巫只有喫到肉,纔會活過來。

    於是竹就扛着她的骨骨偷偷過了河,一路向西,途中砸死了一隻白猿,被一羣白猿追,才走到了熊族的地盤,遇見了潘達。

    潘達不知該不該跟竹說她的族長,叫恢的那個傢伙是騙她的,騙她出來找食物回去給他們喫。

    人心險惡,身爲族長的大人竟是欺騙一個小女孩讓她冒險出去打獵,即使這個小女孩力大無窮、百發百中。

    潘達決定了,將竹送回去後就帶着竹的朋友巫一起走,八哥肚裏的肉也絕不會分給那些野人喫,讓他們自生自滅。

    他們走了五天,路上躲過了三隊出來狩獵的白猿,睡了五次覺,早上起來再也沒遇見過奇奇怪怪又危險的東西,只有一些蚊蟲。

    好在我皮糙肉厚,竹身上又裹着泥,睡覺纔沒被蚊蟲叮咬…潘達是這麼想的。

    到目前爲止他還未發現自己睡着能影響到周圍的所有生靈都跟着睡。

    第六天清晨,他們還是遇到了危險。

    當潘達打着哈欠眯開眼醒來時,發現自己被十數只白猿包圍了。

    白猿們紛紛自附近的草叢裏爬起來,有幾隻還打着哈欠,然後愣愣地與被他們圍住的那大熊貓和小女孩對視着。

    場面一度很安靜,又有些詭異。

    嗡~~~

    獨角仙扇動着翅膀飛了起來,白猿們一驚,紛紛將自己手中的各種石斧竹矛對準了潘達他們。

    潘達正想着要說些什麼,竹已經抓住獨角仙將它砸了出去。

    獨角仙的大角準確刺入一隻白猿腦門,那隻白猿都來不及哼一聲就倒了下去。

    竹已經對白猿們宣戰了,這時候說什麼都是蒼白的。

    白猿們見同伴被殺,嗷嗷叫着舉着各種武器殺了過來。

    “慪!”潘達怒吼一聲,被迫應戰。

    他撲過去一巴掌將衝在最前面的一隻白猿的頭拍得轉了一百八十度,又迅速一個轉身壓倒另一隻白猿,張開嘴肆意撕咬。

    但同時,他的身上就被插了幾根竹矛。

    好在潘達皮糙肉厚,竹矛只對他造成皮外傷。

    但白猿的石斧卻不可輕視,力大無比的白猿一斧頭劈到潘達背上,將潘達打了個趔趄差點倒下,背後脫了一塊皮,鮮血直流。

    “慪!”

    潘達氣血上涌,無比憤怒,卻異常冷靜,不再逮住一隻白猿就往死裏打,而是儘可能打一巴掌咬一口放倒一隻再繼續攻擊下一隻。

    白猿這時充分體現出他們的有組織有紀律,邊閃躲邊用藤蔓麻繩纏住潘達的四肢與脖子,數只白猿抓着麻繩的另一端分幾個方向用力往外拉,拉得潘達動彈不得。

    這是要將我五猿分屍啊…

    潘達很急,但更讓他急的事發生了。

    只聽一聲慘叫,竹被一隻白猿用竹矛刺穿肚子將她舉了起來。

    只顧着切後排,沒保護好我方主力輸出,AD被切近身,被掛起了。

    剩餘的幾隻白猿操着竹矛就往潘達身上一頓亂捅,一下子潘達就幾乎被紮成了刺蝟,身上的白毛都被染紅一大片。

    “這點疼痛算什麼,你們不知道我經歷過更大的痛苦,吼~~~~~~~~~”

    潘達仰頭長吼,吼聲驚動無數山林裏的飛鳥野獸。

    他四肢爆發了無窮的力氣,將揣着麻繩的四隻白猿甩飛,接着抓住纏着他脖子的繩索將另一頭的白猿拉了過來,一口把那白猿的脖子咬掉一大半。

    剩餘的白猿驚恐不已,但馬上就鎮定下來,想去抓住麻繩繼續困死這隻發狂的熊貓。

    下一刻,白猿們突然捂着眼睛尖叫起來:

    “他有巫術,眼睛看不清了!”

    潘達自熊祖那裏繼承的神通激發,白猿們患上了色盲加白內障,有幾隻在原地胡亂揮舞着石斧,有幾隻雙手在身前亂摸開路逃跑。

    潘達顧不得解開自己身上綁着的繩子,拍斷腹部插着的幾根竹矛後四腳着地對那個扛着竹的白猿俯衝過去在他的腰側咬出一個大洞,再直立起身一掌搶過串着竹的竹矛,一掌拍在那白猿腦袋上。

    那白猿的腦漿與血液被拍得四散飛濺。

    潘達將竹輕輕放在地上,抽出腰間的獠匕,對剩餘的白猿無情追殺,一刀一個脖子……

    確認再無遺漏後,潘達才走到竹身邊,竹的身上還插着根長長的竹矛。

    竹嘴裏吐着血,抓着自己肚子上的竹子,流着淚對潘達說道:“胖達,我好疼呀。”

    “沒事,有我在,給你舔舔很快就好了。”

    潘達說着用掌中的獠匕輕輕磨竹後面的竹矛,磨斷後再從前門拔出來的話疼痛的時間就沒那麼長。

    “八哥,八哥不見了。”竹傷心道。

    “沒事,八哥喜歡你,它會找到我們的。”

    潘達說着一掌按住竹肚子,一掌抓住竹矛,叮囑道:“我數到三就拔出來,你忍着點哦。”

    “會很痛嗎?”竹擔心道。

    “不會的,一。”

    滋~,潘達將竹矛拔了出來,血液飛濺,還帶出一截腸子。

    “熊騙子,不是說數道三嗎?痛死我了,哇…..”竹哇哇大哭。

    潘達左掌捂住竹的背部傷口,右掌輕輕撈起掉落下來的腸子往竹肚子裏塞,然後伸出舌頭給竹的傷口舔。

    他堅信自己的唾液能讓任何傷口快速恢復。

    竹的血,真甜啊,好想吃了她…

    潘達不敢多舔,他將傷口前後舔了一遍後,用獠匕在竹的獸皮裙上割下一條帶子將竹的肚子綁住止血,然後去割下一隻白猿的大腿肉塞到竹手中,就抱着她快速離開。

    “胖達,等我好了就出來找八歌好不好?八歌肚子裏好多肉。”

    “好,別說話,快喫肉,恢復快。”

    獨角仙費了很大的勁纔將自己的角從那隻白猿頭上拔出,然後張開甲殼扇動翅膀飛到竹之前受傷時坐過的地上,喫着被竹的血液浸透的泥土與竹矛。

    一直喫到自己的身形長大了一倍,地上再也沒一絲竹的血,獨角仙才依依不捨地朝潘達離開的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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