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太陽的餘威還在灼烤着大地。

    飛魚河上的巨狼橋巨狼頭骨裏,兩個負責交替放哨的人在說着話:

    “太陽都快落山了,你怎麼沒叫我起來換崗,你一直沒睡?”

    “太熱了,睡不着。”

    “咱們在狼頭骨裏面放哨,比在村頭大樹蔭底下涼快多了,這你都睡不着,要不你換個人替你放哨。”

    “別,巨狼頭骨裏沒那麼熱只有咱倆知道,不要再告訴別人。”

    兩個崗哨可不知道因爲巨狼頭骨在河邊,有水,所以要比在樹蔭下涼快些,即使現在的水是臭的。

    “那你還睡不着。”

    “你看大熊還在挖石頭咬石磚,咱們卻在這睡覺,能睡得着嘛。”

    “唉,大熊以前很愛睡覺的,跟着他能一覺到天亮,還睡過寒冷的冬天,現在他爲了我們,好幾天都沒睡了。”

    “我忍不了了,我要出去幹活。”

    “你想被大村長打嗎?你要是被曬暈了晚上還能幹活嘛?也不用腦子好好想想。”

    “害!,好想念以前的日子,我們都在幹活,大熊癱着喫竹子罵我們。”

    “我好羨慕族長,不,是村長。”

    “羨慕他什麼?”

    “羨慕他經常被大熊打臉。”

    “我也是。”

    “咦?大熊怎麼停下了,他在看什麼?”

    “快看,大象回來了,那是以前我幫它洗過澡的大長毛象”

    “不對,長毛象上有人,快吹號!”

    崗哨立即從巨狼頭骨的眼孔爬出,爬上狼頭骨頂上,朝飛魚村吹響了預警的牛角號。

    正在村口大樹下給孩子哺乳的細虎隨手將孩子塞給旁邊的麻姑,大喊一聲:

    “抄傢伙!”

    飛魚村四周圍正在樹蔭下睡覺的村民們瞬間清醒過來。

    戰士們迅速穿上身邊的竹甲,拿起武器朝河邊飛奔而去,大村長細虎早已按照暴君大熊的指示,讓村裏所有戰士武器盔甲不離身。

    老人們紛紛抱着六歲以下的孩子往魚峯山上的魚峯洞跑。

    六至十二歲的孩子們也有條不紊地穿上竹甲,抱着新做好的弩箭儘量跟上村裏的戰士們。

    跑在最前面的是由粗虎率領的騎兵,他們既緊張又興奮,練習騎馬砍殺與騎射已有段時日,都想着看看訓練成果如何。

    粗虎養着的那條鬣狗拼了命的跑都追不上騎着馬的粗虎。

    緊跟在騎兵後面的是六條被剃了毛的雪橇狗,他們身上各坐着一個小孩,葉元帥是這六個狗騎的小頭目。

    還有一條二哈因爲太蠢,無法騎。

    飛魚村的小巫祝高將軍卻沒往河邊跑,而是往魚峯山上跑,他不是膽小,是要去叫最近沉迷孵蛋的竹。

    自從潘達跟竹說大沐送的那一籃子蛋可以孵出小鳥,等小鳥長大後能生出許多蛋喫。竹就每天盯着那些蛋,還叫來熊十六,把蛋塞熊十六懷裏讓她孵。

    熊十六活了那麼多年,什麼蛋沒見過,當然知道自己是熊不是鳥,孵不出小鳥。

    這天一早竹又騎着仙兒去把熊十六抓了過來,讓她孵蛋。熊十六很無奈,只好裝裝樣子,把一枚蛋抱懷裏,然後閉目修行。

    到傍晚時分,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竹一直盯着熊十六懷中的蛋,卻忽然聽到裝蛋的籃子裏有輕微的響動,她轉過頭一看,看到有顆蛋破了殼,一隻黃色的扁嘴小鳥在籃子裏搖擺掙扎着想要站起來。

    “十六妹十六妹,小鳥出來了!”竹激動地對熊十六喊道。

    熊十六睜開眼,用熊掌拖着她一直抱着的那顆蛋伸到竹面前,說道:

    “小聲點,這顆蛋裏的小鳥兒也要出來了。”

    兩個熊孩子瞪大了眼死死盯着那枚蛋看,只見那枚蛋在熊十六掌上晃了晃,接着彈殼微微抖動,一個扁平的小鳥嘴破殼而出。

    “哇”兩個熊孩子同時驚歎。

    “別孵蛋啦,有人打過來了。”高將軍跑進山洞對竹大喊道。

    “哦。”竹十分不捨地將視線從正在破殼而出的小鳥兒身上挪開,往洞口跑去。

    “等我一下。”

    熊十六要跟上去,竹製止了她,說道:“你去了也沒用,在這裏看着小鳥,給它們喂點喫的。”

    熊十六現在修爲還很低,去了確實沒什麼作用,只好又坐下拿起另一顆蛋放懷裏孵。

    竹跑到山洞口大喊一聲:“死仙兒,快過來!”

    八哥:“過來,過來。”

    一陣嗡鳴聲由遠及近,仙兒很快就落到竹面前。

    “飛。”

    一聲令下,仙兒打開背甲扇動翅膀飛了起來。

    “把高將軍也帶上。”

    又一聲令下,仙兒朝着正往山下跑的高將軍俯衝過去,在即將靠近時身子一傾背向高將軍,竹順勢伸出手抓住高將軍的衣服將他提到了仙兒的大彎角上。

    第一次飛行,還是高速飛行,高將軍眼都睜不開,臉上的皮都被吹出波紋,想開口說話,被風灌入嘴裏發出“哦哦哦”的聲音。

    狼骨橋的巨狼頭骨頂上,潘達對身邊的崗哨問道:

    “你確定那頭長毛象是你給洗過澡的那頭?”

    崗哨點點頭:“是那頭,他的左眼上有條疤,我記得清楚着呢。”

    嘶,大沐還真沒騙我,這下有些棘手了…

    在河對岸,一大羣人在好奇地打量着巨狼骨橋,他們一部分人穿着黑色的衣服覆蓋全身,頭上也裹着黑布,只露出眼睛。

    他們與橋頭相距五十多米,潘達自是看清了,那些人身上、頭上確實是包裹着布,不是粗麻布,是更細膩些的棉布。

    而且那些人手中的武器卻如大沐所說,是黑色的鐵器。

    要不是那些鐵製武器都長得奇形怪狀各種樣式都有,就是沒一把正常的刀,潘達就堅信對方是比飛魚村有更高的人類文明。

    不過光憑布衣與鐵器這一點,對方的文明確實比飛魚村更高一點。

    還有一點讓潘達比較放心,是對面另一部分人幾乎沒穿衣服,且拿着野人常見的石制武器。

    說明對方的文明也高不到那裏去,況且連弓都沒。

    那一部分沒穿衣服的人引起了潘達強烈的興趣,那部分人的膚色各異,有白有黑,只是他們的皮膚被曬傷嚴重,身上到處是脫皮造成的斑塊。

    還有他們的頭髮也是顏色各異,有金色的、褐色的、枯黃色的,還有很多是捲髮,都是黑色皮膚的人長着捲髮。

    而且他們脖子上都被套上了一個項圈。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頭長毛象,它的腳上各被套上了一個鐵圈,鐵圈帶着鋸齒,刺入了長毛象的肉裏。

    還有兩個鉤子刺入長毛象的臉裏,鉤子後面繫着繩子,繩子的另一端被一個人握着,那人坐在長毛象的脖子上,他的身後是一個坐在一張竹椅子上的巫祝,竹椅被固定在了長毛象的背上。

    就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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