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老闆”“老闆娘”,震得所有人病房裏面所有人都暈了。
遲箏箏還一頭霧水。
怎麼回事?怎麼今天就開始暴露身份了?聞家破產不是還有好幾個月嗎?
她雖然懵逼,但很安靜,悄悄觀察衆人。
聞逸然身體一晃,擡手,指着聞餘,手指顫抖:“是你……都是你乾的?!你是餘鼎的什麼人?!”
鄭葉微笑:“我叫他老闆,當然是指他是餘鼎的老闆。”
“不、可、能!”這話是聞敬森說的,咬牙切齒。
怎麼會?!
聞餘怎麼會是餘鼎的老闆?!他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本事?!
“怎麼不可能?你可真是老糊塗了,老闆在你眼皮子底下一手創辦餘鼎,你竟然是一無所知,嘖嘖,活該落到現在這個下場。”鄭葉拍拍手,笑着搖搖頭。
“不,我不相信!”聞逸然搖頭,猛地後退,撞在了牀上,跌倒在地也毫無知覺。
聞家要完蛋了,而聞餘是餘鼎的老闆,這一切都是他算計的……
這讓一向眼高於頂的聞逸然怎麼可能接受得了?
徐薇同樣如此,她渾身顫抖,撲上去,咬牙切齒:“你胡說!你就是個廢物、多餘,你怎麼可能那麼有本事?!你怎麼可能算計聞家?!”
鄭葉和祕書將人攔住了。
聞餘聞言,手微微一緊。
遲箏箏還在震驚聞家竟然這麼早就跌了,感覺到聞餘的手一緊,忙回過神,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
她理解他,從小到大,徐薇就是這麼羞辱他的,哪怕他已經不再在意,再聽到還是會有片刻恍惚,那會讓他想到那絕望的童年……
手背上的溫度讓聞餘回過神,他緊緊握着遲箏箏的手,十指緊扣。
視線掃了眼病房裏面的人,淡淡道:“你們不用費心,新項目已經廢了,文件明天就會發下來,好好準備——查封家產吧。你們最在意的東西,都將一無所有。”
聞逸然深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視線看着聞餘,緩緩爬起來:“聞餘,所以是你創辦了餘鼎,是你給聞家下套!也是你幫聞家的新項目順風順水,將聞家的一切都投了進去!什麼如有神助,你是在順水推舟,送我們上絕路?”
角落裏面,安沁茹身體晃了晃,不可置信地驚慌出聲:“你們住在望江莊園,因爲望江莊園本來就是你的!遲箏箏的深海夢是你送給她的?還有……對,還有劉家!”
她渾身顫抖,緊緊盯着遲箏箏:“你知道!你早就知道,所以你選擇了聞餘,因爲你知道他是餘鼎的創始人!”
怪不得遲箏箏突然對聞逸然不屑一顧,突然和聞餘走到了一起!
這樣的隱藏,這樣的算計,聞家……還能救嗎?
“畜、畜生!你這個畜生!我當年就應該把你掐死!!”聞敬森咆哮,憤怒到了極致,臉脹成青色。
聞餘平靜道:“你們不是一直想要我死嗎?但是很抱歉,我還活着,那麼死的就是你們。不,我不會讓你們死,我要你們……生不如死。”
他很平靜,筆直地站在那兒,面無表情,一雙眼睛裏面卻滿是犀利,氣勢驚人。
好像自從露出身份之後,他的“不起眼”buff就沒了,變成“非常起眼”buff,一眼望過去,便知道此人非池中之物。
聞餘冷笑一聲,看着聞家人癲狂的模樣,心中的那口氣突然就平了,只覺得沒意思至極。
他轉身,看向遲箏箏,聲音輕輕:“看完了,我們走吧,中午想喫點什麼?去餐廳還是回家喫?”
“啊?都可以。”遲箏箏還愣愣的。
這就完事了?
哦,也是,聞家知道了真相,心裏的憤怒和煎熬自然是不用說。
而且他們顯而易見是要破產了,接下來的每一天,每時每刻,都將生活在痛苦當中。
“不,你們不能走!遲箏箏,你們不能走!”安沁茹衝過來。
因爲鄭葉和祕書攔着瘋狂的徐薇,竟讓安沁茹跑到了遲箏箏面前。
她本是要撲到遲箏箏身上,卻被聞餘冷冷推開,將遲箏箏護在身後。
“滾開!”聞餘呵斥一聲,眼中滿是怒氣。
安沁茹咆哮:“遲箏箏!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故意讓我嫁進了聞家才讓聞家破產?你是不是早知道聞餘的身份,所以你才突然對聞逸然不屑一顧,你之前分明那麼愛他,是不是?!”
她好恨!
早前一直是懵的,明明前一刻還是自己嫁入豪門的輝煌,怎麼會突然就這樣了?
這可比她不能嫁入聞家還要讓人憤怒,她不能嫁入聞家,那只是遺憾。可她嫁進來,聞家又破產了,那她也要和聞家一起承擔這份債務啊!
怎麼可以?!
她還沒開始享受聞夫人應該擁有的,就要一無所有嗎?!
她咬着脣,脣瓣都咬出了鮮血也毫不在意,她也顧不上自己懷了孕,只死死盯着遲箏箏,恨不得撲上去咬死她。
人就是這樣,聞餘讓她害怕,她傷害不到聞餘,就想要傷害遲箏箏……
聞逸然也是一驚,隨即看向遲箏箏,眼神複雜。
遲箏箏愣了愣,有片刻茫然,隨即皺眉:“我知道聞餘是餘鼎老闆,但我喜歡的聞餘,又不是餘鼎的老闆,你以爲人人都像你一樣嗎?不顧一切,不惜手段嫁入聞家,你現在得償所願了,你快樂嗎?”
快樂嗎?
安沁茹都快要瘋了。
“我們走吧。”聞餘握着她的手,牽着她往外走。
遲箏箏最後看了一眼,徐薇被鄭葉和祕書攔着,通紅着眼睛,對着聞餘破口大罵,什麼“雜種”“賤人”“廢物”都罵了出來,哪有以前一絲一毫的氣質。
聞敬森坐在牀上,想要攔住聞餘卻下不來,只能咆哮着一聲聲“畜生”“畜生”……
聞逸然已經呆了,木愣愣站在那兒,滿臉的悲憤和絕望,地上,安沁茹臉上除了絕望,還尤帶着不可置信。
聞家,徹底完了。
這曾經給予聞餘傷害的一個腐朽豪門,終於走向他註定的結局。
他們都失去了自己最在意的東西,甚至是在上一秒還是最高興的時候,下一秒就跌入地獄,不得超生。
而這一切,是他們一直看不上、一直欺壓的聞餘帶給他們的。
兩人走出病房,走出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