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喫完飯,遲箏箏便迫不及待道:“聞餘,趕緊的,明天就是年三十了,咱們去晚了人肯定特別多!”
“來了。”聞餘應道。
他走過來的時候,手上拿着圍巾和手套,顯然,剛剛就是因爲去拿這兩樣東西而耽誤了時間。
走到遲箏箏面前之後,他也不着急,反而慢條斯理地將圍巾給遲箏箏圍上,把人捂得嚴嚴實實,幾乎遮住了半張臉。
又給她戴上手套,緊了緊衣服的拉鍊,順手拿過掛在一旁的帽子,給她戴在頭上。
以前的望江莊園空蕩蕩的,聞餘住着的這棟別墅也如同樣板間,沒有任何雜物,玄關處是開闊的空間。
但自從遲箏箏來了以後,別墅裏面東西越來越多,玄關處還掛着她一些懶得放在衣帽間的東西。
聞餘也不讓人收拾,每天回家一開門,只要看見一頂帽子,或者一雙手套,亦或者是其他遲箏箏隨手放着的東西,就會心一笑,極爲溫暖。
“熱!”遲箏箏鼓起臉,眉頭一皺。
屋裏還開着暖氣,聞餘便迫不及待給她包裹得這麼嚴實,忒熱。
“聽話,外面冷。”聞餘說着,打開門。
外面已經是白雪茫茫,一股寒氣立刻襲來。
遲箏箏忙道:“等等!你也戴上圍巾和手套!”
她說着,忙鑽進去給聞餘找圍巾和手套,留住跟着她,歡快地跑上跑下。
東西放在哪兒她心裏都有數,很快就拿了出來,踮起腳尖,癟嘴:“低着點。”
聞餘失笑,彎腰。
遲箏箏一臉認真地給他裹上圍巾,而後:“手。”
聞餘伸出手。
遲箏箏給他戴上。
看她認真的樣子,聞餘沒忍住,低頭,落了一吻在她的鼻尖,眉眼溫柔,臉上滿是笑意。
遲箏箏愣了一下,而後瞪他一眼,微紅着臉。
“汪汪!”留住跟在他們後面,搖着尾巴。
“不可以,留住你不可以出去,外面很冷的,我們要去逛超市,不能帶你。”遲箏箏一臉認真,和留住講道理。
顯然留住不是個要聽的,“嗷嗚”一聲,而後鑽出房門。
外面,寒風瑟瑟,一陣風颳來,留住打了個小噴嚏。
遲箏箏:“……快回去,別折騰。”
留住長大了很多,快一歲的狗子也是個大傢伙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可以捧在掌心的小東西,不過粘人還是一如既往。
“汪汪!”留住不幹。
王嫂帶着笑從副樓走過來,喊道:“留住,走,跟我走,爸爸和媽媽今天有事情,不帶你。”
說着,她便過來要帶走留住。
留住“嗷嗚”一聲,可憐巴巴看着遲箏箏。
遲箏箏忍不住有些心疼,蹲下來,揉了揉它的腦袋,輕聲道:“留住呀,快跟着王嫂走,待會兒媽媽回來帶你玩。”
“汪!”真的?
“真的。”
留住尾巴狂甩,蹭了蹭遲箏箏。
聞餘看着留住,臉微黑,隨即伸手將遲箏箏扶起來:“它多數時候都跟着王嫂的,別擔心,我們走吧。”
真煩人。
當初就不該收留這隻狗。
留住默默後退,走到王嫂旁邊。
爸爸真討厭。
聞餘總是嫌它煩,嫌它纏着遲箏箏,嫌遲箏箏總是去關注它,只要自己在家,總是讓王嫂將留住帶走。
也因此,雖然遲箏箏整日在家,但留住也不是總在遲箏箏面前,和王嫂相處的時間更多。
可不知道爲什麼,留住始終最喜歡遲箏箏,總是偷偷摸摸從副樓往主樓跑,尤其是聞餘不在家的時候,就是它最快活的時候。
“唉,好。”遲箏箏又看了留住一眼,留住也用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
頓時,她臉上露出不捨。
“走吧。”聞餘冷睨留住一眼,溫柔地隔着手套,牽着遲箏箏的手離開。
兩人一起往外走去。
路上的雪掃得很乾淨,但冬日裏面,雪景也是一幅畫,一場景,所以除了道路以外,道路兩旁,草坪和其他角落的雪都沒有打掃,到處都白雪皚皚。
不知不覺,來到這個世界就快要一年了。
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情,但無疑,遲箏箏是快樂的。
上輩子已沒有過多的留戀,奶奶已經去世,父母也早就離開,他們都如同曾經一般,一直在她的心裏面,無論去哪兒,只要她在,思念就在。
而這個世界上,因爲有了身邊這個人,便覺得這個世界於她而言,有了歸屬感。
有了聞餘,便有了歡喜。
“魚魚,你去超市買過年貨嗎?”遲箏箏問。
聽到“魚魚”二字,聞餘微不可見地顫動了一下,隨即握着她的手緊了緊,輕聲道:“沒有。”
何止是不曾買過年貨,甚至是不曾過新年。
這一天和尋常的每一天都一樣,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區別。
“沒關係,以後我們每年都一起買年貨,一起過新年!”
聞餘嘴角露出笑容,聲音輕輕,剛剛張嘴就消散在寒風中:“好。”
但遲箏箏聽到了,笑容變得燦爛,眉眼彎彎。
超市人非常多。
聞餘在看到的第一眼,便立刻皺緊了眉頭,從還在車裏的嬰兒,到頭髮花白的老人,今天的超市全都可以看到。
剛剛從電梯下去,便一眼看見滿是燈籠、福字和春聯、紅包等等過年的東西。
遲箏箏拉着聞餘過去:“聞餘!我們選對聯吧,我不想要物業送來的對聯,燈籠和福字倒是可以,但春聯我們自己選!”
望江莊園的物業送來的東西,那都是極好極好的,尤其是送到他們這兒來的,那更是非常多種類,仍由他們挑選。
春聯還有書法大家寫的,但遲箏箏不是很喜歡,聞餘就讓人拿走了。
望江莊園的房子每戶都有六個人服務,他們早早就將整個小區裝飾得年味十足,遲箏箏和聞餘任由他們裝飾他們那棟,但春聯沒要,大門外面的燈籠也沒讓他們掛。
“好。”聞餘跟着她,眼神寵溺。
只是因爲人多,他一手推着車子,一手緊緊護着她,生怕她被人羣擠開,找不見,或者被人撞到、傷到。
“你看這副怎麼樣?迎新春?”遲箏箏拿起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