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神，你是怎麼了？”李易低聲開口望向柳神。
她依舊站在那裏，似乎在感應着什麼，默默推演，像是遇到了什麼大問題。
“咦，這是怎麼了？”小塔不再去糾結鯤鵬欠它的神料。
畢竟到了他們這個境界都極爲在乎因果，鯤鵬應該會給自己一些神料。
“有古怪？”鯤鵬雙翅一斂，金羽從脊背上消失，此刻穿上了一身金色甲冑，他髮絲變短，但依舊枯黃。
並不是很高，看起來二三十歲的樣子，面如刀削，棱角分明，呈淡金色。
石昊很好奇對方究竟是何種生靈，之前看了半天他也並未辨認出來，只能確定對方應該是有翅膀的生靈。
畢竟鯤鵬那一雙翅膀並沒有化掉，生長在脊背中與他一體。
按理來說，大多數生靈化形後會徹底捨棄之前的形態，轉爲人身。
用人身修煉，有諸多好處和玄妙。
可用原本兇獸的身體修煉也具備着諸多好處。
鯤鵬雖然化形，但並沒有割捨掉自己徹底屬於鯤鵬的一面。
依舊保留了一對翅膀，算是兼具兩者的好處，同樣爲自己留下了一個禍患。
石昊手一翻，不動聲色的取出重瞳，想要看清被鎮壓在五行山下，不知多久的生靈究竟是何處。
然而一片金光閃過，他只感覺雙眼赤金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他心中駭然，這個級數的生靈果然可怕。
“別看了，你看不透，想知道它是什麼？”小塔飄然降落，塔身上搖曳潔白光輝。
石昊尷尬，但還是點頭。
“他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天生地養。”小塔大笑的調侃。
“那是什麼生靈？”石昊看向他，心中更加好奇。
鯤鵬看了一眼小塔，面色不善，金色瞳孔流動着，刀鋒般的光芒，散發一股威壓。
“說真話容易遭人恨，枉我還救人脫困。”小塔裝模作樣，而後神祕兮兮的開口，“其實他是從一個蛋裏孵出來的，不過卻被孕育了上百萬年故事，我說他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
石昊聞言心中一跳，這是什麼生靈，在蛋中呆了上百萬年，這簡直嚇死人。
“不然你以爲他爲何這麼強，一個後天生靈而已，卻難以殺死登上了絕巔。”小塔道。
“他後天而生，卻被人埋進一個混沌小世界中孕育，百萬年出生後自然強大無比，得到了先天印記。
造孽呀，伴隨着他的出生那片混沌小世界都崩潰了！”小塔感慨道。
石昊心中一跳，難道我也有孕育出的先天生靈，才能走不到最強嗎？
“後天先天都一樣，都有機會走到最強，前提是要擁有靈智。”李易低聲開口，同時看向鯤鵬。
“北海有一處巢穴，你可以去追尋。”他低聲開口，臉上帶着莫名的笑容。
鯤鵬眉頭輕輕皺了皺，以他的實力，就算是身負重創，也能察覺到那莫名流轉的氣機。
並且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裏有東西和自己一樣，而且對自己有幫助，具體是怎樣他其實並不知道，可他知道自己要去那裏看一看。
李易現在這麼說，想來是他看穿了自己的本體。
不應該呀，以他的實力是怎麼看穿的？難道他見過其他的鯤鵬能認出鯤鵬翅膀上的特徵？
鯤鵬心中很好奇，但沒有多問，只是向李易微微點了點頭，“多謝！”
石昊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如今的世界上竟然還有一隻活着的鯤鵬。
他何其聰明，一說到北海頓時便想到鯤鵬巢穴，再聯繫一下李易讓對方去鯤鵬府看一看。
再看這隻生靈之前，明明還擁有一對羽翼，十有八九便是鯤鵬。就算不是鯤鵬，也要和鯤鵬有非常深厚的聯繫。
鯤鵬，何其強大的兇獸。
本身便是至強的象徵，無敵的代表。
石昊雙眼放光，輕聲開口，他真的很好奇對方究竟是不是鯤鵬，如今的時代真的還有純血的鯤鵬嗎！
“小傢伙，在我們那個時代隨意問其他人的跟腳，可是很犯忌諱的。”鯤鵬衝石昊笑了笑，抓了抓他的腦袋。
石昊很不高興，他看得出來，鯤鵬根本沒有把自己當成和他對等的人，而是當成一個小孩子。
可惜哪怕是他這麼幹自己也做不了什麼，因爲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李易趁着這個機會請教鯤鵬與柳神，以他們的實力眼界隨便說點什麼都，足夠自己修煉領悟許久。
柳神更是言說，在這片天地中有些道體天生與道親近。
石昊聽到後倒是很喫驚，“可他雖是人身，不還是不要留下一雙金色羽翅嗎？”
“他當年不曾化盡，這對金色羽翼，成了他肉身與道行威力最強的體現之一，但也成爲制約他前行的阻力。”小塔幸災樂禍的說道。
它倒是很高興，因爲塔身同樣是天生爲道的載體，甚至誕生靈智後，反而要比人身修煉更加優越。
而鯤鵬的那雙翅膀，既保留了原本鯤鵬的優點與得天獨厚的對於空間的掌握。
化成人身後，也讓自己的形體變得更加接近和契合天地大道。
兩者的好處都讓他給佔據了，同樣的道理也成爲了制約，他再向前邁一步最大的缺陷。
再想要往前進一步，要麼捨棄人身，化爲鯤鵬。
可是他已經用人身修煉許久，若是化爲鯤鵬，自身必然遭受重創，不可能平白捨棄。
要麼捨棄那雙翅膀，直接斬掉，以此來想辦法邁出下一步同樣的道理。
同樣的道理，他的一身修行也有許多在翅膀上，若是強行斬掉，自身必然出現缺漏，到時候是福是禍，依舊不明。
“還有這種說法？”石昊詫異。
“我不認爲這是桎梏，便是化成適合修身的形體思維，又能怎樣邁出最後一步？
我留下金翼，沒有化解，反而成爲最強的手段之一，令我戰力無比，強橫一時，豈不更逍遙？”鯤鵬開口，語氣間似乎極爲自傲。
李易輕輕一嘆，他算是看出來了，鯤鵬有可能是一個隱藏的悲觀主義者。
準確的說是面對什麼事情都去想最壞的結局，以此來爲自己留着下一步的手段。
從一開始他就沒想到自己會走到絕巔，因此保留自己這一對金色羽翼。
因爲這是對於那時的他來說，最好的方式，也是最穩賺不賠的方式。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自己會成爲最強。或許也是因爲這樣的原因，你永遠都成不了最強。”李易低聲開口。
鯤鵬沉默不語，很顯然他一語道中鯤鵬的想法。
修煉本身就是逆流而上，前面都好說，但越往後有時候越是要趕拼搏。
抱着固守在原地不敢奮力向前的想法，只會困在某一個境界中。
“最強之處，也許往往會成爲制約我們在突破的關卡。拿得起，更要放得下。”柳神開口，心有所感。
“所以你才涅槃？”小塔問道。
“你又怎能推斷我是涅槃，而不是經歷一場生死決戰？”柳神開口。
鯤鵬聞言不禁動容，看向柳神石面色有些複雜，並且像是想起了什麼，仰望蒼穹無比的凝重。
小塔也是一震，謹慎的問道，“聽聞自古以來想邁出那一步的人，都會遭遇大詭異與大恐怖？”
柳神點頭，綠霞燦燦的神樹，隨風擺動，仙氣迷濛，神聖無瑕。
“不對？雖聽不到過你的名，但你究竟是誰，並非這一方天地中的生靈？”小塔突然這般說道。
柳神笑了，搖頭道，“你想多了。”
說到這裏，柳樹化成一道碧光激素，縮小化成一道神環。
而柳神也化成一道人影，朦朦朧朧的，無量霞光遮掩，看不清面目。
李易原本想動用神眼再看一眼柳神的真容，但仔細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還是別亂看了，他可不想再瞎一次，瞎眼的滋味不好受！
柳神看向石昊，輕聲開口，“多了一塊骨，日後將法力無窮，神通廣大。”
石昊一愣，似乎有所悟。
“斬掉太可惜了！”小塔搖頭。
此語一出，石昊心中更是驚訝，而後逐漸明瞭。
最強之處也會成爲限制自身成長的桎梏，那麼自己的至尊骨呢，會不會成爲限制自己成長的桎梏？
“何須斬，留下來自己用，縱橫天地中，只要實力足夠強，依舊能夠突破。”鯤鵬開口，眼神愈發明亮，似乎是找到了自己的路。
一力破萬法，只要他的實力足夠強大，哪怕是不可能突破的境界，也能強行突破。
只不過沒有人知道這條路是對是錯。
柳神沒有多說什麼，結束了這個話題，路是要自己去摸索，在這條大道上誰也不敢說自己一定正確。
或許現在自己認爲正確的就會誤入歧途，也許以前自己認爲是錯誤的，隨着逐漸的成長修煉，反而發現非常正確。
石昊也默默一嘆，看像自己的胸口。
究竟是將它斬滅還是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