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之後,袁朵朵那叫一個揪心。
女兒豆豆那一聲聲‘要來……想媽咪’,着實扎疼了她的心。
自己可是豆芽的親生媽咪,可現在連見女兒們一面,都要這般畏首畏尾。
怎麼就如此艱難的呢?!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連見女兒們一面都成了奢侈!
一想到自己的兩個女兒被水千濃左擁右抱着,袁朵朵就滿心的堵得慌。
抑制不住傷心的袁朵朵,坐在臺階上嗚嗚咽嚥了起來。
只過了一會兒,袁朵朵便擡起頭來,快速的跑回了舞蹈培訓中心。
二十分鐘後,一個大波浪卷的貴婦從舞蹈培訓中心走出來,還戴着一頂針織帽。
袁朵朵很少穿齊膝的中長裙,大部分時候不是牛仔褲,就是長裙及腳踝;可是爲了喬裝打扮去看自己的兩個女兒,袁朵朵竟然連齊膝蓋的中長綿裙都穿上了。
冷是冷了點兒,但這身打扮,保證白默那個禍害認不出自己了!
悲哀,還是有點兒小悲哀的。但爲了能看到自己的兩個女兒,袁朵朵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再鏡頭前左看右看,在確定根本看不出長短腿之後,袁朵朵才急匆匆的再次跑了出去。
早教中心在這家大型綜合商場的五樓,一共有七八家之多。而四樓則供孩子們玩耍的遊樂場,還有一些肯德基、必勝客之類的快餐店。
在來早教中心找女兒們的路上,袁朵朵越發感覺怪異:不停的有警車、救護車,甚至於消防車從馬中上呼嘯而過,感覺像是往市中心方向奔去的。
出什麼事了嗎?不會又是全民演習吧!最近也沒聽有通知啊!
穿着及膝的綿裙,還真不太好騎山地車。好在袁朵朵裏面穿了打底的褲子,也不至於露光,不過就是騎得有些慢了。早知道就不作死穿綿裙了。
袁朵朵一連埋怨着自己,一邊加勁兒朝早教中心趕去。
能遠遠的看上女兒們一眼,又或者趁白默不在的時候抱抱兩個女兒,袁朵朵就知足了。
等紅綠燈的時候,袁朵朵聽到了旁邊大媽們閒談。
“這嗚啊嗚啊的,出什麼事了?”
“聽說泰達商場裏有恐怖壞分子……專門抓小孩子做人質要挾警察呢!”
“哪兒來的恐怖壞分子啊?申城治安這麼好,你們不要瞎說!”
“誒喲,前天郊外有個加油站,剛被恐怖壞分子給炸了……現在的世道啊,真不太平喲!”
“聽說啊,這阿美瑞克和腳盆膩子,又要搞我們了!”
阿美瑞克?腳盆膩子??
袁朵朵聽了好半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個大媽說的應該是美國和日本。
不過大媽們提及的‘泰達’商場,到是讓袁朵朵喫驚不小,等紅燈一過,她第一個如離弦之箭一樣衝了出去,朝商場一路猛踩。
以申城向來良好的治安,袁朵朵到是不相信真有什麼恐怖壞分子。但兩個女兒就在商場的早教中心裏,這不得不讓她跟着緊張起來。
趕到離商場還有一百米的拐角處時,卻愕然發現:商場門外已經拉起了警戒線。
警戒線外被一羣嚷叫哭喊的人圍攏着,而警察正在維持秩序。
從商場的五樓裏,不停的往外冒着黑煙,遠遠的都能聽到一些玻璃爆裂的聲音。
袁朵朵丟下了手中的山地車,直接跑上前來。
她真心希望兩個女兒沒有來到這裏,又或者她們還在來的路上。老天保佑她們兩個可愛的小東西能夠平安無事。
可在袁朵朵看到人羣中白默的身影時,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白默懷裏抱着啼哭不在的芽芽,努力的往人羣裏擠着。而且還和警察吵着什麼。
芽芽在白默的懷裏……那豆豆呢?豆豆怎麼不見了啊?!
“警察同志,讓我進去……快讓我進去……我女兒還在裏面呢!我女兒……”
“先生你冷靜點兒!你女兒我們會幫你救出來的。五樓現在已經過火了,你現在進去,只會增加傷亡。就別給我們消防人員添亂了!”
“白默,白默,豆豆呢?豆豆呢?”
袁朵朵衝上前來,一把揪過白默的後領,將他扭轉過身來。
定眼一看,白默的大半張臉,已經被額頭上流下來的鮮血染得猙獰。
他當時抱着驚駭中的芽芽,幾乎是被人羣給擠出來的。
受了驚嚇的芽芽,哭得聲嘶力竭,加上人羣的蜂涌狂擠,白默只能順着人羣先把她送出來,然後再進去找女兒豆豆。
“朵朵……豆豆還在裏面,豆豆還在裏面……”
白默急得雙手都在打哆嗦,“我必須進去救她……我要救我女兒!”
“媽咪……媽咪……”
驚恐萬分的芽芽,在看到媽咪之後,急切的哭叫着撲向袁朵朵的懷裏。
“朵朵,你抱着芽芽,我進去救豆豆!”
白默將懷裏的芽芽交給了袁朵朵,轉身朝警戒線擠過去時,卻被兩個警察給堵住了。
“放我進去……我求求你們放進去……我要救我女兒!我女兒還在裏面!”
白默聲嘶力竭的嚷叫着。一張俊臉被鮮血染得通紅,無助又悲壯。
又有一批人從商場裏被救了出來。袁朵朵遠遠的便看到了水千濃。戴着簡易呼吸面罩的水千濃。
可水千濃的身邊,並沒有女兒豆豆。
“水千濃,水千濃……豆豆呢?豆豆在哪裏?”
袁朵朵朝水千濃大聲喊叫着。
看到白默和袁朵朵之後,水千濃連忙奔了過來,在拿下呼吸面罩之後,她立刻痛哭起來。
“阿默……對不起,豆豆她……她還在裏面……我找不到她了……對不起……”
“什麼?豆豆還在裏面?你怎麼能拋下她呢?你怎麼可以拋下我的女兒!!”
白默揪過水千濃的衣領,歇斯底里的厲問着。
“阿默,我盡力了……我真的盡力了!我也想把豆豆救出來的……對不起……”
“水千濃,你快告訴我,豆豆大概在什麼地方?”
袁朵朵沒有去責備丟下女兒豆豆的水千濃,女兒是她袁朵朵親生的,又怎麼能奢望別的女人把她自己的女兒當生命來看呢?!
“我陪豆豆去洗手間……洗手間裏沒紙了,我就出來拿……然後……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