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天盟這個名字卻是有些不吉利,數月前,天盟的全體修士除了那些臨陣脫逃的,還有那幾個以元嬰狀態離開的人之外,幾乎是全軍覆沒。
所以這個名字很快便被否決了。
又有人說道:“乾脆就叫秦玄盟吧!”
秦玄笑着搖頭,這個名字他實在是叫不出口。並且他也認爲同盟並非是他一人的,而是大家的。所以不管是爲了避嫌還是因爲別的原因,這個名字都不能使用。
衆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句地說了半天,也沒討論出結果來。
駱闌馨站在一旁,從開始到現在,肚子裏早就憋滿了話,秦玄一晚上只關注莫芸,對她這裏卻是選擇性忽略。
她想着要是自己想出一個名字來,那秦玄肯定會對自己另眼相看。
忽然她靈機一動,其實這場戰鬥,就是九州和萬界的戰鬥,雖然將劍淵放在萬界那一面有些牽強,但是也能說的出去。
“不如叫九州同盟會!”她在心裏重複了幾次,越發覺得這名字響亮而大氣。
只是剛要出口的時候,站在另一邊的莫芸忽然搶先開口道:“秦玄,其實這場戰鬥,很大程度便是和劍淵的戰鬥,江小熊那邊雖然獻祭了上萬修士,但他們心底裏都認爲,這只是九州的事情。
九州的事情,那就按照九州的規矩解決。但劍淵就不一樣了,他來自於萬界,在他們心中,怕是將和劍淵的戰鬥已經上升到了和萬界的戰鬥了。
所以咱們這個同盟的名字,乾脆就叫作:九州同盟會,如何?”
她的聲音很小,但站在另一邊的駱闌馨卻是完全能夠聽見。本來莫芸說話的時候,駱闌馨還未在意,但是當她也說出和自己一樣的名字的時候。
駱闌馨心中的委屈一下子就溢了出來,只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父親,現在秦玄就是她最爲親近的人。
可是如今秦玄卻這樣對自己,好不容易想的名字,卻被莫芸搶了先。
她的眼淚簌簌而下,扭頭快步跑了出去。
秦玄剛聽着莫芸的話,眼睛的餘光卻是看到了這一幕。
“九州同盟會!這個名字真是貼切的緊!”當即有人附和道。
秦玄看着駱闌馨離去的方向,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莫芸將他臉上的表情都看在了眼裏,當即輕笑一聲,道:“這裏就交給我和雲宗主吧,你還不去追!”
秦玄看了看下方激情高漲的修士們,心中不免有些遲疑,“但是……”
“別但是了,駱闌馨其實也是一個苦命的人,本來她的生活是快樂的。但是忽然有一天,有個人出現告訴她,姜祁鵬並非她的生父,而她的生父卻是被姜祁鵬所殺。
你讓她心中如何好受,而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得知了往事,好不容易從那段痛苦的經歷之中走出,享受着和父親在一起的日子。
可這個時候,父親卻又隕落,她的心裏哪裏會好受!”
確實如莫芸所說,他總是想着大義,想着大道。
早年間一心想爲師傅報仇,忽略了身邊的很多人,無敵寨的那些長輩,他下山之後,一去數年,竟然連都沒去看一眼。
而現在,他雖然表面上不再像以前那樣一心想着爲師傅報仇,但是他的內心,其實依舊是這個想法。
此時被莫芸點醒,幡然醒悟過來,不管任何時候,珍惜眼前人才是當下最重要的事情。
他向莫芸道了謝,然後又簡單說了兩句便離開此地,朝着駱闌馨離去的方向追去。
秦玄走後,莫芸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惆悵,心中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侵襲她的內心。
“哎!”她不由深深嘆出一口氣。
雲丹青目光如炬,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再看莫芸的眼神,就有些不同了。
他心中想到:“秦玄這小子還是可以嘛,竟然讓莫芸這個大乘期修士都對他死心塌地,關鍵他還不自知,真是……”
莫芸走了過來站在他的身旁,看他神情很是奇怪,不由問道:“雲宗主,你怎麼了?”
雲丹青回過神來,老臉一紅,連忙打着哈哈,總算將這一關矇混過去。
……
秦玄朝着駱闌馨離去的方向一連追出去數裏,一路之上他一邊走一邊探出神識去探查周圍駱闌馨留下的痕跡。
終於在山的另一邊找到了駱闌馨。
駱闌馨此時坐在一棵已經掉光了葉子的重陽木粗壯的枝幹上,現在正是隆冬,重陽木正是落葉樹。
秦玄的腳步放緩下來,坐在樹上的駱闌馨的背影有些單薄,雖然她的修爲不會讓她感受到寒冷,但是四周凌冽的寒風吹來,將她的背影襯托得淒涼而孤獨。
此刻,秦玄的內心忽然猛地一陣刺痛。他的眼睛也不由有些發酸。
“對不起!”他說。
樹上的駱闌馨正想着什麼事情入神,忽然聽到這聲熟悉無比的聲音,心神不由慌亂,身體也失去了重心,猛然從樹梢上跌落下來。
情急之下加上心緒又極爲混亂,她一時竟然忘了鼓動修爲,雖說就算摔下去也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傷勢。
但是一個絕美的姑娘從樹上跌落在地上,摔一身的泥巴,還是極爲難看的。
一雙強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那人的味道撩撥着她的鼻翼。
駱闌馨雖然很是喜歡被秦玄抱在懷裏的感覺,她心裏其實已經不生氣了。
從現場跑出來之後,被冷風一吹,她也冷靜了下來。
秦玄現在做的事情,不就是她所希望的麼。
對於這個敢於去承擔責任的男人,雖然他不是百分百的完美,但是卻是那樣的迷人。
駱闌馨冷靜下來,反而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