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陷地之城 >54.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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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後的人緊跟而至,一拉車門坐進來,拿了把刀在方向盤上敲了一下:“別緊張,行個方便,麻煩你送我一段路。”

    言蕭瞥了一眼,是個細眼厚脣的男人。

    她擡頭,朝車窗外的吳安安冷冷看了一眼。

    吳安安像是被這一眼驚醒了,掉頭就跑了。

    那男人忽然湊近看了她一眼:“喲,原來是你啊,鑑定師!”

    言蕭冷着臉看過去:“你誰?”

    “我啊,那天在西安的酒吧裏你還替我鑑定過東西的,忘了?”

    言蕭看他的脖子,一條粗金鍊子若隱若現,是那天的金鍊男。

    “搞了半天原來是熟人啊。”他把匕收回去,解釋說:“別誤會,我這是拿來自保的。”

    言蕭不動聲色。

    金鍊男笑嘻嘻的:“沒想到會遇上你,真是有緣,你按照我說的路線開就行,不遠,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

    言蕭現他灰頭土臉,頭還是亂的,心裏猜到了點:“有人在追你?”

    “可不是,那天酒吧裏遇到的那三個強盜你還記得吧?真是陰魂不散。誒對了,你那天沒什麼事兒吧?”

    “沒事。”

    聊得真跟老熟人一樣。

    車外面,許汝從遠處跑過來,捂着胸口想去車那裏,又被吳安安拽回來。

    他剛纔捱了好幾下揍,這會兒才緩過來:“你……唉,都說了不該回來的。你爲什麼要帶那個人過來啊!”

    吳安安有點抖:“我怕他把你打死啊。”

    “你這樣會害了人家的,人家好心帶我們,這不是恩將仇報嗎?”

    “我有什麼辦法……”吳安安咬着脣,擡頭去看,路上的車已經開出去了。

    天完全黑透了,車孤零零地在道路上疾馳。

    金鍊男話多,上車後幾乎嘴就沒停過:“鑑定師,你怎麼跟兩個小孩子一起啊?那兩個人是你朋友,早知道一起帶上了。”

    “不用,不熟。”

    “我想也是,真是熟人那個小姑娘能這麼容易就把你賣了嘛。”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言蕭微微眯眼:“嗯,我記住她了。”

    車裏燈光暖黃,女人的臉就像鍍了光一樣,一個簡單的眯眼都充滿了風情。金鍊男在酒吧裏就現她是個美人了,現在離得這麼近,眼睛忍不住總在她臉上打轉。

    言蕭早注意到他的眼神,只當作沒看見,動手擰開音樂。

    車裏有了聲音,金鍊男的注意力被拉開了一點:“我看看你放的什麼歌。”說着人往她這邊靠,一隻胳膊抵了過來,在她肩頭上磨蹭。

    言蕭故意偏了一下方向盤,車偏了一下,金鍊男嚇了一跳,好歹收斂了點。

    他心裏有數,自己拿着刀上的車,這位鑑定師多少應該是怕他的,這麼一想膽子就大了,很快恢復了嬉皮笑臉。

    “小心點兒啊鑑定師,萬一你出點什麼事,我多心疼啊。”

    言蕭手指緊緊握着方向盤,面無表情。

    “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旅遊。”

    “一個人旅遊走這條路線,不多見吶。”

    言蕭心想難道要說自己是去做考古的?

    忍耐了兩個多小時,前面出現了路燈,就要到縣城了。

    “往右開。”金鍊男收斂了毛手毛腳,一下坐正,眼睛盯着車窗外。

    言蕭打了個方向盤,拐上岔路,老遠看到路邊站着個人。

    天色昏暗,那個人身材瘦小,如果不是動了兩下,差點注意不到。

    “行了,就在這兒停吧。”金鍊男等不及,老早按下車窗衝那個人招手:“朱哥,這兒!”

    被叫做朱哥的人慢吞吞地到了車外面,在近處看他的身形更瘦,像根竹竿。

    言蕭看過去時正好撞見他的眼神,尖銳的像是鷹,只一眼就叫人不舒服。她移開視線沒再看他。

    “你不是一個人來的?”朱哥往車裏瞄。

    “沒事,這是自己人。”金鍊男伸手勾住言蕭的脖子,拔了她的車鑰匙拿在手裏,低聲說:“下車,我這是爲你好。”

    言蕭推開他,打開車門走下去。

    金鍊男下了車又繞到她跟前,手一伸勾住她的腰往身上貼,半拉半拽地把她帶到朱哥面前。

    朱哥的眼神掃過來,言蕭側着身,沒給正臉。

    “你小子可以啊,這是又換了一個?”

    金鍊男嘿嘿笑,手在亂動,甚至移到言蕭胸脯那邊摸了一把。

    言蕭扯下那隻手:“你們聊,我去旁邊。”

    金鍊男怕她跑,一隻手扯着她:“你就待在這兒。”

    言蕭靠着車站住,低頭避開那個朱哥的目光。

    誰知道他們是什麼來路,能少露臉就少露臉。

    朱哥看了她兩眼,把金鍊男扯着背過身,聲音壓低:“忽然來找我幹什麼,東西出手了?”

    “沒……”金鍊男啐了一聲:“被考古隊搶回去了。”

    “那你他媽還來找我?”

    “他們在追我啊,我只能來找你幫忙了。”

    “媽的。”

    言蕭斷斷續續聽到了這幾句,看過去時,朱哥已經走遠了,金鍊男追着他,嘴裏急急忙忙地解釋着什麼。

    她走到路邊,扯了一把茅草在手裏。茅草一人手臂長,長老了,很柔韌,她捏在手裏,細細搓成繩。

    沒一會兒金鍊男回來了,垂頭喪氣的,言蕭把搓好的繩子塞進牛仔褲的褲兜裏,走回來:“怎麼,你那個朱哥走了?”

    “鬧掰了,真他媽的翻臉不認人。”

    金鍊男轉臉就又露出了流氓本性,笑着上來拿車鑰匙在她眼前晃:“看來還要麻煩你再帶我一程了。”

    言蕭伸手去拿車鑰匙,被他讓開,弄得跟打情罵俏的小遊戲一樣。她的臉冷了下來:“你還賴上我了?”

    “不想要我賴着,總得給點好處纔行。”

    周圍沒人,只有一條路和一輛車,還有個女人。

    好處是什麼,顯而易見。

    言蕭站在路燈下面,身形在夜風裏冷冽的像是剛出鞘的刀。

    金鍊男拉着她往車上一推,人壓過來。言蕭背抵在車上,上衣繃緊,胸前飽滿突顯,鎖骨往下是一片幽深的陰影。

    他的目光變了意味,手往她衣領裏伸,在她鎖骨上搓過去,動作粗魯,甚至扯掉了一顆衣領上的扣子。

    言蕭白皙的脖子下面被他搓的紅,文胸的邊沿露了出來。

    金鍊男看得眼神直,手往下伸,要去摸她的胸。

    言蕭抓住他的胳膊:“我給你另外個好處,我這兒有個古董,送你了,少糾纏,好聚好散。”

    “古董?”金鍊男喘着氣擡起頭。

    “在我包裏。”

    他將信將疑地鬆開手,掏出車鑰匙按了解鎖。

    言蕭拉開車門,從包裏拿出那個仿製的瓷碟:“這是個南宋官窯瓷,我在路上撿漏的。”

    金鍊男早就忍不住靠過來了。

    言蕭把瓷碟往他眼前送,忽然一下砸在了他頭上。

    瓷碟碎了,金鍊男喫痛叫了一聲捂住頭,手指間鮮血淋漓。

    言蕭繞到他身後一腳踹上他膝彎,金鍊男往前一跪栽進車裏,還沒爬起來,她又反手猛地關了一下車門,撞在他背上。金鍊男跌回車裏,張口就罵:“操,你他媽陰我!”

    他火冒三丈地挺着背擠門,脖子上一緊,一圈草繩勒在了他脖子上。

    言蕭半邊身子壓着車門,一手揪緊自己搓的草繩,另一隻手扯下了他手裏的車鑰匙。

    忽然想起他還有刀,低頭就看到他已經把刀握在了手裏,她更加用力的壓住車門,兩隻手一扯,茅草幾乎要被拉斷,金鍊男被迫使昂起頭,手上的刀亂揮,差點劃到言蕭。

    遠處忽然有車開了過來,車燈擰成一束強光打過來,刺的人睜不開眼。

    言蕭眯着眼睛看過去,看到了模糊的三道身影從車上下來,逆着光被拉長,看起來毫不真實。

    “言姐!”

    她記得這聲音,是那個石中舟。

    但是最先過來的人不是石中舟。

    言蕭只感覺眼前一暗,高大的男人已經到了面前,眼神在她身上一掃而過就搭了手,一把揪着金鍊男從車裏拖出來,一腳踹在他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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