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毅收了手,將車門帶上。
旁邊的婉婉見了,也是滿面崇拜,雙眼亮晶晶的盯着陳毅。
唯獨陸康的保鏢們滿臉駭然。
他們還權當陸康又是要欺負什麼小平民,沒有想到居然是這樣的鐵板!
方纔他們中間無一人看清陳毅出手,怕陳毅的修爲比他們任意一個人都高出好幾層!
恐怕他們一起上,也留不下陳毅一個人。
好些個保鏢已經怕了,生了後退的心思。
“你們知道陸公子什麼身份嗎!這樣對陸公子,陸家主不會放過你的!”爲首的那個臉上有些慌張。
但陸康出了這種事,他們這些保鏢也是逃不掉的。
“大家上!他們就兩個人,殺了他們,我們回去也好交代!”
衆人皆是心一橫,衝着趙厲就過去了。
壓根用不着陳毅出手,不到十分鐘,趙厲就拍拍手回到了駕駛座上。
“大人,我留了兩三個活口,讓他們自個收拾這路上的場面。”
“走吧。”
陳毅將玉佩捏在手心,閉目眼神。
趙厲本來還打算嘚瑟一番,聽見陳毅說話,也是抿緊了嘴脣。
他先前根基有損,一直比祁兄弟要差些,結果陳毅將那神藥給了他,他現在就好像如虎添翼。
“是。”
接下來一路無話。
婉婉下車後更是恨不得直接飛到病房裏面,但她依舊老老實實地跟在陳毅的背後,亦步亦趨。
“就是這裏了。”婉婉站在重症病房,探着頭去看裏面的病人。
陳毅卻沒動:“我有我的規矩,救人可以,但是你們必須得要付出代價,先前收你們,只是看在玉佩的份上,救人,是另外的價錢。”
婉婉怔住,看了看裏面的阿叔,突然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能治好阿叔,付出什麼代價婉婉都無所謂!”
見小女孩這般乾脆,陳毅倒是有些肯定的點點頭,對這個小女孩又多幾分欣賞。
他陳毅這輩子,獨獨欣賞重情重義之人。
婉婉年紀尚且年幼,正是一片赤子之心的年紀。
推開病房門,一股難以言說的惡臭從屋中漫了出來。
頓時整條走廊都是這股不可言說的味道。
病牀上躺着的人年紀不算大,渾身的皮肉都死死地貼在骨頭上,別說是模樣了,就是人形也看不出來。
倒像是一個骷髏架子。
陳毅微微皺眉,揮手示意趙厲去取自己的銀針來。
婉婉則是捂着小嘴,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貓一樣的眼睛已經沒了初見面的靈動,變得滿是悲傷。
她小心地拉了拉陳毅的衣角,確定陳毅沒有生氣,這才小聲說話:“大人,我家阿叔還有救麼?”
陳毅微微合上眼,並不回答。
婉婉沒有追問。
她乖巧地坐在陳毅的旁邊,抓着阿叔的手,抽了抽鼻子,自顧自地說道。
“大人可厲害了,大人肯定可以救阿叔的。”
這小妮子。
陳毅有些失笑。
倒是病牀上的人拼命地咳嗽幾聲,嚇得婉婉又是找水又是幫忙順胸口的。
“阿叔!你醒了!”
一個月裏,阿叔總會醒那麼一兩回,現在大人在這裏,阿叔就碰巧醒了,不就暗示大人可以救命嗎!
婉婉一陣狂喜:“阿叔,這是我家大人,他很厲害的,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
袁松費力地轉動着眼珠,看了眼婉婉,又看了眼陳毅。
“婉婉,你,你先出去,我和你家大人說兩句。”
婉婉有些狐疑地看了下袁松,還是回頭請示陳毅。
見陳毅點頭,婉婉這才滿腹心事地走了出去。
袁松打量了陳毅幾眼,咳嗽了幾下,語氣又有笑,又是歉意:“婉婉是個孝順孩子,可能是太急了,才求到您身上,我這個病,是沒得救的,真是給您添麻煩了。”
“當然沒得救。”
陳毅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雙手環胸,表情不可謂不輕鬆。
“因爲你不是得病,是中毒。”
袁松立馬驚住,原本無力的眼瞼也擡起了不少,頗爲震撼的模樣。
他中毒的事情,別說是兩個孩子了,就是醫院裏面所有的醫生也不可能看出來。
婉婉的這位大人看上去年紀輕輕,沒想到居然有這般眼力!
“是,也是無解之毒,就算大人你能解,我也斷斷不會將婉婉的大人拖到這種麻煩裏面來。”袁松倒不是對陳毅有懷疑。
畢竟這世界天才何其多,就算是出了個天才裏面的怪才,也不足爲奇。
正是因爲這樣,袁松纔不能將陳毅拉到自己的麻煩裏面來。
一,當然是因爲袁松不想牽連別人。
二來……
陳毅既然有這種天賦,那前途光景不可限量,婉婉若是跟着陳毅,說不定還能有機會……
袁松就更不可能讓陳毅幫自己了。
“我被這毒折磨了十幾年,就算解了毒,也活不久了。”袁松無力地咳嗽着。
“我從來句不怕麻煩。”
陳毅淡淡地掃了袁松幾眼,伸手替袁松把脈。
婉婉這一家子,倒沒一個壞心腸的。
難得。
“糊塗!你這種青年才俊,是有心高氣傲的時候,但是你得分清楚,爲了我這麼一個行將就木的人,惹上惹不起的麻煩值不值得!”
袁松激動起來,咳嗽就更厲害了。
“沒有我惹不起的麻煩。”
陳毅冷冷說着,收回了手:“解毒之後,我能調養,若你繼續修煉,境界上去了,延長壽命也不是不可能。”
“你確定還要我不救你?”
他說完,靠在椅背上,不再言語。
袁松表情不停變幻着,內心極其複雜。
他何嘗不想陪着婉婉和袁凱長大,只是——
袁松嘴裏滿是苦澀。
他擡頭看着陳毅,咬緊牙關,撐着自己坐了起來。
“我想活!”
“但是,我先將你要惹上的麻煩告訴你,接下來不管你救不救我,我和婉婉都不會怨言!”
陳毅挑了挑眉,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袁松長吸一口氣,目光飄忽:“這個事情,我從來沒有和別人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