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石頭人揮舞着拳頭,打爆了雪衛兵的腦袋。然而過了不久雪衛兵又恢復如初。

    “只要雪精核心不滅,我的雪衛兵就是無敵的,你的石頭人雖然夠硬,但遲早會被弄壞。”雪巫女自信地說。

    隨後她看到有雪衛兵一錘子敲碎了一個石頭人的頭顱,石頭人變成了無頭人。她相信,勝負的天平就此開始傾斜。

    然而下一刻,被敲碎的石頭腦袋竟然如雪衛兵一般恢復如初,狠狠地打了她一臉。

    石頭人悶聲不吭,臉上的表情彷彿在對雪衛兵說“是和我相同類型的能力呢”。

    “怎麼會?”

    她確信那只是普通的石頭做成的石頭人,那種在山上隨處可見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山石。

    如何能與以雪之精華爲核心製造的雪衛兵對抗?

    “它們可是這座山的孩子,這裏是它們的地盤。”松鼠神臉上帶着驕傲之色,“只要這座山不倒,它們就永遠不會倒下。”

    祂的山是不會被區區暴風雪打垮的,冰雪或許能一時遮蓋大地,但終有一天,春回大地,沉睡的山峯會再度甦醒。

    而今天,將會是初春的第一天。

    山神對這隻小狗充滿信心。

    小白的精神天賦是祂生平僅見,或許一千年纔出一隻的天才。

    它讓山神想起了千年前的雪女…不,小白可能比雪女更有天賦。

    小白還有雪女所不具備的東西,那就是赤子之心,或者說赤犬之心?

    它在一下子獲得了神明的力量之後,沒有表現出半點膨脹的意思,也沒有沉醉於暴漲的實力。

    而是一心想着救出家人。

    松鼠神現在與它有一定程度的精神鏈接,對小白的精神有着清晰的感知。

    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一般而言,聰明往往意味着考慮會更加周密、想法更加複雜,心眼比普通人更多。

    小白卻是個異類,天資聰穎,頭腦靈活,卻心思純粹簡單,每天想最多的就是喫到今天的狗糧(都是餓出來的),要麼和家人散步玩耍。

    反觀雪女,從一開始就表現出對力量的渴望,走上了歪門邪道。

    大多數法術都需要施法時間,優秀的施法者能縮短這個時間,或者在相同時間施放更強威力的法術。

    雪巫女毫無疑問是個優秀的施法者,更有着數百年的積累,擡手便是一道威力不小的雪風暴。

    但是小白這個初學者竟然絲毫不比她慢,巨大的土牆破冰而出,擋住了這一道雪風暴。

    看起來第一回合雙方是平分秋色,實際上在場三個心裏都清楚,是小白更勝一籌。

    山上正是暴風雪天氣,周圍也全是冰做成的建築,雪巫女借用了空氣中無處不在的冰元素。

    而小白則是溝通了遠在冰層之下的大地,土牆還需要從地下破開厚厚的冰層,這需要極爲強大的元素感知力和控制力。

    接下來的幾回合,雪女全程被小白壓制。

    ??

    小白頭上冒出兩個問號。

    它在開戰前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它實力不濟打不過人家,畢竟人修煉了幾百年,怎麼說也不至於比它一條狗弱。

    都做好了犧牲自己爲小新小黑他們拖延時間的覺悟。

    然而沒想到對方真的連狗都打不過。

    它是隻普通的寵物犬,生活在一個普通的小鎮,住在一個普通的家庭。

    它的名字叫野原白,一隻幾個月大的小狗。住在春日部市的雙葉鎮,未婚,無業。每天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喫到飯,會自己去街頭賣藝乞食。連隔壁大嬸都說它過得很慘。

    它曾經在能聽懂小新他們說的話時,還有那麼一丟丟沾沾自喜。

    但是,當它看到小新從路邊隨手帶回來的一隻貓都能輕鬆聽懂人話,甚至還能用爪子在泥土上寫字時。

    它那一樣輕飄飄的心就落回了謙卑的谷底。

    原來人外有人,狗外有貓。

    它不過是能聽懂了一部分人類的話,就開始沾沾自喜了。

    黑貓可是會熟練讀寫日語的,不僅如此,它還會大洋彼岸那個國家的語言,漢語,甚至還會一點英語。

    而且黑貓不僅精通數種語言,還知道很多人類世界的知識。

    能熟練使用遙控器看電視、會打遊戲、玩電腦,還教它do、re、mi、fa、sol、la、si七種音階,用“汪汪汪…”唱聖誕歌……

    它跟黑貓比起來,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據它所知,也就只有貓和老鼠裏面的湯姆能在才藝上與黑貓一較高下了。

    但是黑貓比湯姆會抓老鼠,更有母貓緣。湯姆經常被兇暴的狗打,黑貓則是追着春日部的狗打。

    總之,黑貓在它心中就是一個完美、無敵的存在。

    然而此時此刻,小白眼中無敵的存在正被人追着砍。

    在隔壁房間裏,地面上,天花板上,全是斑駁交錯的劍痕,整個房間像是被颱風蹂躪了一番。

    黑貓面對雪劍士那狂風驟雨般的斬擊,不得不多次開啓加速逃命。

    沒錯,是逃命,連還擊都難。

    雪劍士在它開啓加速後,還能展現出驚人的速度與反應力。

    應該這麼說,沒有加速的話,黑貓早就葬身於劍下了。

    雪劍士又是勢若雷霆的一劍直取黑貓的腦袋,黑貓咬牙撐開八倍速,原本如光一般的劍刃變得清晰可見。

    側身躲過左邊的一劍,右邊的冰劍又隨之而來。

    啪。

    黑貓的右爪擊在劍側,改變了劍的軌跡,險險逃過一劫。

    但是垂下的右爪流出了鮮紅的液體,滴落在雪白的地板上,擴散,如花般綻放,嬌豔欲滴。

    這就是它最大的劣勢。

    四爪難敵兩劍。

    速度可以靠加速彌補,但是武器上的劣勢是無法改變的。

    “只有這種程度嗎?”雪劍士似乎有點意興闌珊,對黑貓的表現十分失望。身上散發着一股獨孤求敗,寂寞如雪的意味。

    它和那個雪槍兵雖然並稱爲雪女麾下的三騎士,但實力完全是兩個等級的存在。

    就好似月光莫利亞和鷹眼米霍克同爲七武海……

    對了。

    它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一件武器。

    雪劍士乘勝追擊,毫不留情地對黑貓再度揮劍,當那帶着寒芒的劍鋒被什麼東西擋住時,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

    鏘!

    不似劍和爪的聲音,那是?

    一把晶瑩剔透,雕琢精緻宛如藝術品的冰制獵槍,花哨的獵槍抵住了雪劍士樸素的冰劍。

    看來不僅僅是外表華麗,材質也是一等一的,黑貓對這武器感到十分滿意。

    “原來是擊敗了槍兵的戰利品。”雪劍士重新審視了這把武器,之前雪槍兵可從沒有把它的寶貝獵槍像黑貓這樣當糙棍子使。

    沒想到意外的還挺行?

    雪槍兵簡直死不瞑目。

    被它像老婆一樣疼着的寶貝被這兩個禽獸如此糟蹋着。

    有了大寶貝的黑貓劣勢不再那麼大了,跟雪劍士硬剛了好幾回合,冰槍被磕破好幾次,但神奇的是轉瞬間裂痕和缺角便被雪填補上了。

    嗯嗯,雪槍兵你寶貝真不錯。

    可以隨便蹂躪還自帶修復功能的,玩壞了以後又是完璧之身了。

    雪劍士也是許久沒有這麼痛快地擊劍了,難得找到了個滿意的擊友,直想跟黑貓大戰三百回合到天亮。

    但是黑貓不幹了,它雖然也很爽,但是心裏還牽掛着那個臭腳男人。

    其實不是黑貓不想擊了,而是腎……不對,是體力不允許,身體遭不住了。

    它趁着空隙,將本來當棍使的槍扣住了扳機。

    擊劍已經擊得夠多了,直接射吧。

    喵!

    ‘大人,時代變了。’

    雪劍士下意識地用劍預判擋在了彈道上,你要射我便接住,又不是沒被射過。

    而且你以爲射一發就能讓我倒下嗎?我還沒有滿足呢。

    然而黑貓扣動扳機後連滴尿都沒噴出來,雪劍士暗道不妙,只見砂鍋那麼大的貓爪在自己眼睛前放大。

    砰!

    頭都給你打飛,骨灰給你揚了。

    貓爪刺穿了雪劍士的身軀,在裏面七進七出。

    漫天雪花飛舞,雪劍士的身體第一次感受到撕裂的痛苦…還有愉悅?

    原來這就是被刺穿的感覺嗎?

    一顆晶瑩剔透的雪精核心暴露在空氣中,黑貓拿出山神給它的玄學打火機——

    兩顆黑又硬的打火石和一根大木棍。

    雪精核心明顯地顫抖了一下,弱小可憐又無助。

    黑貓揮舞着大棒嘿嘿嘿地抓起雪精。

    啪啪啪!

    打火石摩擦的聲音一響,雪精差點沒被嚇到靈魂出竅。

    撕拉。

    木棒燃燒着火焰,被燒得黑裏透紅,雪精瑟瑟發抖,這玩意要是捅進來,它不得魂都給頂飛了?

    黑貓拿起木棍猛地一戳。

    棍子插在雪精旁邊一釐米處,它便甩甩尾巴轉身離去。

    只剩下失魂落魄的雪劍士在雪的填補下逐漸恢復,只不過心靈上的洞就沒有那麼容易修復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