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還做監考人的？”陳陸有些意外。
“沒想到吧，”楊海朝微微一笑，道：“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萬界穿越公司規劃分工嚴謹，各部門都很少知道其他部門不必要的信息，就好像你們培訓的時候知道的其他信息不多一樣。
所以負責第一次監考的往往也是對應考生的教官，這樣相對熟悉一些，另外提交內容詳細，也會避免任人唯親的弊端。”
陳陸點點頭，不由得想到那個總想着“去做穿越者就能和漂亮姑娘玩”的同學，如果讓不瞭解那傢伙的教官審覈的話也是個問題。
如果讓那貨真當上投資人，他選的穿越者可能是個賣海鮮的。
“不過教官，信息交流不應該是好事麼？相互負責的異世界間也可以交流物資和信息，這樣一來工作會便利很多，少很多麻煩。”
“這有很多方面的原因，主要的一點可以用你上次給的答案解答，信息便利也意味着信息容易泄露，這是公司最忌諱的地方，沒了這一類麻煩，其他類的麻煩反而會多起來。”楊海朝一邊翻開陳陸的筆記，一邊簡略解釋道。
原來如此，就算我這邊出了岔子真被順着網線被人揪到也可以及時止損是麼……蘇銘又懂了。
他站在那裏，沒再繼續提問。
楊海朝眼睛閃爍帶光，用眼神一頁一頁翻開筆記，認真審閱着內容。
同時擡起手，一個超高科技的投影鍵盤畫面露了出來。
之所以老闆用高科技手下只能記筆記，也可以套用之前的理論，防止異世界失物問題。
教官看着看着，嘴角不由得有些抽動，但控制住表情沒有出聲。
期間他提出問題，讓陳陸解釋一些細節。
陳陸早有準備，那幾百個細節問題被他對答如流。
考官一邊聽着，一邊用快出殘影的手速按動畫面，做着成績的加減分。
陳陸一邊回答，他雖然已經想到了，但還是忍不住在心裏吐槽……
這特麼太細了吧？
連主人公走路先邁開那條腿都算裏面，就差問哪天喜歡穿什麼內衣褲了。
不過貌似這第一段劇情沒相關內容，否則……陳陸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時間流逝，在提完最後一個問題，掃過最後一頁內容後，楊海朝眼睛裏的光芒退去，將筆記合上。
他微微頷首，大致做出了評價：
“這次挑選的穿越者，屬於中等的水平，這並不意味着其不好，相反還有很大的提升、塑造空間，雖然並不能算是完美，但在接下來三個劇本之後，他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蛻變。
而投資人也合格的完成工作，這次綜合可以獲得82的評分，良好但也並不算是完美，有不少細節問題，不過你已經通過了考覈，算是初級的投資人了，但這只是起點，並不是終點。
記住投資人和穿越者相互磨合，有很多初期評分高但中途卻翻車的例子，你要特別注意。”
82分，比想象中的要高一些……陳陸壓下有些激動的心情，不解問道：“翻車例子？”
“對，如果用小說術語的話，可以稱之爲’毒點’。”教官點頭，解釋說道。
所謂毒點，就是會讓讀者覺得有毒的東西。
通常是自己覺得沒問題的東西，但可惜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大佬下毒的話還能勉強扛過去，小雛雞的話只能打出GG。
陳陸心裏謹記着這點。
一道光刷的照在陳陸身上。
這些信息當中有不少強化技術、技法要領，而且還有一門特殊祕法，可以將一縷魂絲煉化後留在穿越者體內，可以自動響應穿越者的要求，相當於真正的、簡略版的“系統”。
有了自動化，摸魚都不怕開……咳咳，當然畢竟是簡略版的，只能做機械簡略的操作，其他還必須自己親自動手。
可以自動強化個骨刀，但混元無極屠龍刀要親自動手，穿越者要求滴滴自揍也必須親自動手。
功法運轉，將突然提升的修爲、一層層信息沉澱、消化，將它們變成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
直到最後，腦海中閃過“天魔洞”的信息，陳陸才睜開眼睛。
教官微微點頭：“消化完了，就回去繼續當保姆吧。
三個月後再回來報告一次，提交收穫資源的50%，繼續記錄穿越者狀況，會繼續進行評級，連續三個月良好可以獲得中級投資人的考覈資格。”
“是的，教官。”
他對着教官微微行禮，正想要回去，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腳步一頓，望向教官：“我能不能知道孫欣現在過考覈了沒有？”
孫欣是和他同期，對於這個除他外僅有通過初選的女生，陳陸多少起了點競爭意識。
他覺得不問細節，只是個結果的話，自己應該是可以知道的。
教官：“等公司安排，你可以知道的時候，會告訴你的。”
陳陸愣了一下，再問道：“那我可以回去看下以前的同學麼？”
“等公司安排。”教官復讀了一句，接着道，“等你級別高了後可以有這種權限，但你還是初級，這樣做可能會提前泄露信息給以後的投資人，所以也不能隨便決定的。”
“……知道了，謝謝教官。”陳陸站在那裏良久，苦笑一聲，轉身離開。
…………
“太嚴了吧，這是讓我們一心閉關工作其他啥也不要管的意思麼？比996公司還要黑啊。”
等陳陸重新回到異世界，才長舒一口氣，心裏吐槽起來。
當然考慮到之前因爲信息泄露爆發過戰爭，陳陸多少還是認同公司做法的，而且他也只是心裏說說，對於投資人這份工作還是充滿理想主義的。
否則他也不可能熬過至少兩年半的訓練生生涯……說是兩年半，但想想擁有夢境訓練法壓縮時間的這種套路，就知道這個時間壓根不靠譜，就是拿來騙啥都不懂的懵懂少年墜入深淵的。
他對於未來還是充滿期待的。
指引戰鬥力只有5的小幼崽！
穿越層層困難，跨過重重艱險！
打敗一個個強敵，又偶遇一次次溫情。
最終，男孩蛻變成了鐵骨錚錚的男子漢，站在世界之巔，一覽衆山小！
而他，就是成就這一切，是那個男人背後的男人！
他可是要成爲穿越者訓練大師的男人！
這成就，誰人能懂？誰人能懂！
一想到這個，陳陸就心情澎湃！
“就決定是你了！”
直到那一刻之前，陳陸還是心情澎湃的。
他回到那間破房屋，看着那睡在牀上，抱着把劍就好像抱着個抱枕一樣的蘇銘。
看着那玉牌貼臉上嘿嘿傻笑，不用想也知道在做什麼夢的蘇銘，陳陸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就不怕擱着麼？陳陸捂着臉，入行兩年半，他第一次有了自己入錯行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