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都說了我不喫!什麼白粥我要喫肉!”顧錦華坐在牀上開始撒潑打滾。

    站在一旁伺候的小喬紅着眼眶心疼道:“少爺您快喫吧,不喫就涼了,您現在......傷口都還沒有癒合,不能喫那些肉類的......”顧錦華盯着小喬,心中的怒火無處發泄就起身:“小喬?誰讓你進來伺候的?!給我滾出!我看見你就煩!”

    小喬愣住了馬上帶上哭腔:“少爺......少爺,您能多看看我嗎少爺......”

    顧錦華原本煩躁暴怒的心情立馬更甚:“你瘋了嗎?怎麼?給你個藤你就往上爬了?想當顧家少奶奶想瘋了。”

    小喬人傻了,完全沒想到彼時少年郎會說出這種傷人的話。

    回憶速現

    兩個孩子坐在顧家老宅的牆頭上看夕陽,顧漳彥揉着眼睛靠在少女時期小喬的肩頭

    面前這個脾氣隨處皆可宣泄的嬌縱少爺不是自己的少年。

    眼裏的淚珠滾落:“少爺......我明白了。”

    顧錦華煩躁的捏着眉心:“換別人進來伺候!”

    小喬死死咬住嘴脣,拭去眼淚,小臉煞白,轉頭毫不猶豫的一句:“知道了。”

    她終於硬氣一回了。

    小喬剛出門就控制不住的蹲了下來,眼眶溫熱的淚輾轉,她竟然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爲什麼那麼執着,渴望着顧錦華哪怕是對自己有一絲憐惜。

    翰子嬰站在門外看見傻姐妹小喬出了門就掉眼淚,疑惑的往裏屋裏瞧。

    莫名其妙的,翰子嬰進去伺候了。

    端着一碗滾燙的熱粥,緩步走了進去。

    顧錦華看見翰子嬰就愣住了:“你是?”翰子嬰機敏的察覺到了:“我是前不久纔來如意庭打雜...少爺好。”

    翰子嬰長得貌美,卻不單只是貌美,那一雙狐狸眼裏透着股媚勁兒,可種種表現盡顯無辜,把握有度,嬌豔欲滴的粉脣上沾染了一些胭脂紅,恰到好處的戳男人心上,別說男人了,女人都要憐惜幾分。

    顧錦華不禁聲音放緩了些:“你叫什麼名字?”

    翰子嬰臉頰上的胭脂粉微紅,讓人產生翰子嬰自己臉紅了的錯覺。

    “奴家名叫子嬰,柴房雜役。”

    窩着的火都被這神似初冬新雪般的女孩給撲滅,鋪面而來的清爽不油膩。

    許是很久沒有見到這麼個可人兒,顧錦華急切的伸出手接粥的時候有意無意的撓了撓翰子嬰的手心。

    調戲般的笑說:“這麼美的姑娘,做那些髒活,可真是苦了姑娘。”

    翰子嬰搖搖頭:“少爺掛懷,奴家不苦。”

    顧錦華喝下粥,開始色眯眯的盯着翰子嬰,翰子嬰被盯得全身發毛,收了碗轉身正要離開,顧錦華卻突然拉起自己的手腕,神祕兮兮的笑道:“後院柴房,等我。”

    翰子嬰驚魂未定的故作害喜掙脫了。

    這顧小少爺可真是好色到了極點了。

    翰子嬰出了門,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看着如今變得無法把控的局面,不禁心裏又慌又覺得興奮。

    既然釣不到顧漳彥,那顧錦華也不錯。

    沒想到小喬的心上人竟是這種東西,真不知道該如何說是好。

    冷笑一聲踩着青石板邁向她的枝頭。

    松庭這邊,洛頌歌東西都差不多收拾好了,就差去老爺那裏說一聲了。

    洛頌歌心裏沒底,她想請顧漳彥與她一同回到洛陽,續舊緣,再走一次彼時的路。

    小璇兒忙着幫洛頌歌簪發:“太太您頭髮再茂盛點,這個玉簪就真的插不進去啦!”

    洛頌歌驕傲似的擡起下巴“頭髮茂盛怎麼啦!”

    小璇兒捂嘴笑:“那太太待會兒還去如意庭嗎。”洛頌歌表情微僵:“去,去啊,總要問問的,不是嗎。”

    她真的不確定自己與顧漳彥是否已經生出了隔閡,她也快受夠了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

    顧漳彥看着來的人,表情淡漠,洛頌歌走上前福身:“老爺...我想回趟洛陽,老爺...要不要跟我一同去趟洛陽。”顧漳彥原本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看着連大氣都不敢出的洛頌歌心中隱隱心疼浮現:“你與六姨太去罷,快要過年了,我還有一堆事情沒有處理,沒時間瞎逛了。”

    洛頌歌沒有驚訝,似乎早就料到顧漳彥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看,顧漳彥知道她與誰交好,還隨便編個理由,工作那麼重要,她身爲普普通通的姨娘也說不了什麼。

    “我知道了,老爺好好工作,注意保暖,我今日下午便啓程,正月前趕回來。”轉身沒有多說一句話就往門外走去,顧漳彥低着頭:“一路顛簸,多穿幾件衣服。”

    洛頌歌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回頭再看一眼顧漳彥,很怕自己控制不住回去抱抱他。

    小璇兒看着失落的洛頌歌,擔心的詢問:“太太,如何?”洛頌歌長嘆:“涼了唄,小璇兒你去田姨太房裏幫我問問,可否陪我一同去洛陽。”小璇兒也跟着嘆氣:“好,那太太你先回房裏歇着,用完午膳我就叫車。”洛頌歌委屈巴巴的嗯。

    兩人朝反方向走去。

    天空霧濛濛的,不是那麼晴朗,突覺微涼,手背朝上突然落下一片轉瞬即逝的雪花,洛頌歌微楞:“下雪了?!”驚喜的仰望着天空,雪花漫天飛,在觸碰她溫熱的皮膚一瞬間就融化,她激動地伸手去接,頭髮上墜入一顆顆晶瑩的雪花,睫毛上也是。

    遠處一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經久不息,寧靜美麗。

    田淨染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便和洛頌歌一同上路了。

    外面天寒地凍,洛頌歌把暖手袋塞進田淨染的手裏。

    傻兮兮的笑着說:“辛苦田姨娘跟着我一同回去了,天寒地凍的千萬要注意保暖。”

    田淨染笑的溫潤,不像之前那般疏離:“二姨娘也是,那我們趕緊上路。”

    北平到洛陽不是小路程,是坐綠皮火車三天後纔到的。

    雪積的很厚踩下去一步一個腳印,洛頌歌擡眼就紅了眼眶,這是家鄉啊,是她每晚都深深思念到無法入睡的地方。

    田淨染看着洛頌歌逐漸紅起來的眼眶,也是肉眼可見的思緒萬千,擡起手試圖安慰她,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放了手,只輕輕長嘆一聲。

    身後小璇的眼神愈發深邃。

    三人在原地沒停留太久。

    看着來到南門府,看着柳樹上包裹着純白的雪,洛頌歌上前把手放到樹幹上,輕輕撫摸着:“這是南門府唯一一顆活了將近百年的老樹,是我爺爺載下來的很是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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