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啊...有什麼困難我會盡我所能的...幫助你的...別嚇唬人...啊。”
出來啊...有什麼困難我會盡我所能的...幫助你的...別嚇唬人...啊。”
假山後終於走出來一個妙齡少女，穿着顧家傭人的衣服，紅着眼眶膽怯的看着面前的洛頌歌:“抱歉...太太...”
是小喬。
洛頌歌眯着眼睛放鬆了起來:“我見過你，顧家養的老人了”
小喬作輯:“是...”
洛頌歌嘆氣的走上前拍拍小喬的肩膀，儘量讓自己溫柔的詢問~:“是有難處了？”
小喬對洛頌歌突然的關心嚇到了，連忙退後半步：“太太...”
洛頌歌輕輕搖頭：“你放心，我不會向你打探消息也不會利用你的。”
小喬擦去臉頰上的淚珠：“太太...如果您心愛的人娶了別的女人，您該如何。”
小璇兒馬上開口：“放肆，你不想活了？”
洛頌歌擺擺手示意無礙，沉默了幾分鐘她慢吞吞的啓脣：“看來是你的心愛之人娶了別人你才如此傷心。”
小喬不避諱，微紅着臉頰上還有未風乾的淚痕：“太太可明白。”
洛頌歌輕輕嘆了一口氣：“大概，是明白的吧。”
小璇兒看着是戳中了洛頌歌的心事，遞給小喬一個眼神，示意她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小喬反應過來馬上垂下腦袋，轉身就要離開。
可洛頌歌卻站在原地突然仰起頭看着被雲朵遮擋住一半，並不刺眼的太陽，她突然勾起了一抹笑:“其實我對喜歡的人已然失望透頂，可是日子不還是要繼續過下去的嗎。”
手背輕輕貼上小喬的手背，似乎是在安慰她:“總會找到有溫度的光的，不是嗎？”
小喬被面前女人的笑容鎮住了，那並不像被困在深宅許久的模樣，那像是自由了很多年的笑容。
像是純真，不諳世事，對愛沒有概念的笑容。
或許，深宅不是她的歸宿，自由的天空才能任她翱翔。
小喬突然跪了下來，紅着眼眶:“多謝太太教誨，我想我明白了。”
洛頌歌點點頭：“哎呀想開一點，說實話你太太我可是比你還慘......”
時間不願帶走她身上的某些特質，陽光透過樹葉打在明媚那一張豔絕的臉上，泛着紅的雙頰，陽光很烈，就算是美人也不留情面。
髮絲被微風吹起，輕柔的纏繞着髮簪，似清風拂面，似落葉劃過，那麼縹緲，輕柔。
松庭外幾個傭人端着木盤走進來，像是送禮的，小歡急忙的喚人去花園喊人。
領頭的婆婆走上前來:“姑娘，咱們太太呢。”
小歡略微有些歉意的俯身:“抱歉婆婆，我們太太去園兒裏溜達了，恐怕還要勞煩您等等。”
領頭婆婆搖頭，對着身後的人:“先把禮交了，姑娘，我們婆子幾個就先不等了，那邊大太太交代的趕快回去。”
小歡眼尖的看到從人羣裏竄出來的女人，是千羅，鬼鬼祟祟的偷偷給婆子遞眼神，小歡猛的大喊:“給我利索些！”
趁人還沒反應過來，她走上前拽住人的手，千羅被下了一跳，看着眼前的人腿立馬軟了:“姑娘...姑娘不要誤會！”
小歡厲聲訓斥:“誤會？誤會什麼？我們太太好喫好喝伺候你，把你當個貴人！可就是貴人也不帶這樣忘恩負義的！你就是這樣報答我們太太的？！”
突然一道聲音打斷了。
“大庭廣衆下偷東西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是洛頌歌。
洛頌歌快步走過來，眼神鋒利的看着千羅，千羅不知道此刻的情況，反而一直在抹眼淚。
婆婆馬上彎下了腰，退到人羣裏去。
領頭婆婆見情況不對:“哎呦...二太太可一定要管好屋裏的人吶...這年頭手腳不乾淨的可太多了...”
洛頌歌禮貌的笑着:“婆婆提醒，頌歌一定好好記着，馬上該用午飯了，婆婆留下來喫個飯...再走？”
領頭婆婆見要趕人:“是是是...老婆子就不多呆了...那邊還等着我回去交代呢...二太太慢用...”
放下東西，一羣人就夾着尾巴跑了。
洛頌歌深深嘆了一口長氣，轉身正色道:“把人帶去主廳。”
小歡也一臉不解的跟了上去。
主廳，小璇兒點上了薰香，彎腰給洛頌歌沏茶。
千羅規矩的站在洛頌歌面前不敢擡頭，洛頌歌一雙褐色的眼睛盯着千羅。
氣氛瞬間變得冰冷起來，就連想開口詢問的小歡都噤了聲。
洛頌歌噗嗤一聲不走尋常路的笑了出聲。
小歡懵了:“太...太，怎...麼了。”
洛頌歌微微搖頭，接過小璇兒沏好的熱茶，捧在手裏低頭抿了一口，擡眸犀利的眼神被千羅捕捉到。
千羅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膝蓋碰撞木地板的聲音吸引了羅送貨的注意。
千羅顫抖着聲音急切的用着一口不流利的中文解釋道:“太太......求您饒了我！”
洛頌歌突然笑了起來:“怎麼？偷個東西而已，我不至於要你的命，你那麼怕我，我定是苛待了你。”
千羅愣住，她沒聽明白洛頌歌是什麼意思，心中抱着一絲僥倖，原來洛頌歌沒有發現自己與如意庭私下聯繫的事情。
洛頌歌對小璇兒揮了揮手:“給千羅準備一些賞錢，在顧家外面置辦點房產...如今，你可滿意了？”
垂着眸撥動着茶葉，一雙明媚無法讓人懷疑的眸子泛着水光。
千羅微愣着點頭:“謝...太太。”
洛頌歌安慰道:“放心，你想回國，過段時間我一定會讓你走...不過不是現在罷了。”
千羅學着那些人，磕了兩個響頭:“謝太太！”這老外學的禮儀，怎麼做怎麼瞧着都那麼好笑。
小歡忍不住捂着嘴巴偷笑了起來。
洛頌歌擡手示意先下去。
一瞬間屋子裏就恢復了寧靜，小歡率先開口了:“太太！這個人她不光手腳不乾淨她還！...”
洛頌歌寵溺的看着這個急得渾身難受的丫頭:“哎呦！我又不是不知道！放心，你家太太哪有那麼容易就騙到...”
小歡不明所以的看着洛頌歌。
小璇兒笑着起身，伸手敲了一下小歡的腦門:“叫你平時多看書，太太這是放長線，釣大魚呢。”
小歡可憐兮兮的捂着腦袋:“嗚...璇姐姐你下手輕點...”
洛頌歌笑着喝口茶:“小璇兒下手沒輕沒重的。”
一擡手，小歡的額頭還真紅了一塊。
“唉喲...還真紅了...”
洛頌歌嘆息着喝口茶:“恐怕如意庭那邊知道的事情比我還多。”
顧漳彥想轉身離開的步子都虛了:“是嗎。”洛頌歌給了小璇兒一個眼神，示意不要亂說，小璇兒垂下腦袋:“我知道太太您對老爺心疼，嘴上不說，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都看在眼裏...您對繡品一竅不通...爲了老爺這兩天您的手不知道被紮了多少窟窿了...”
洛頌歌愣住，顧漳彥回過身來，她還沒反應過來，手就被顧漳彥抓住查看。
果然，蔥白如凝脂玉雕刻的小手上面一個個血點子格外礙眼。
顧漳彥皺着眉把手巾從洛頌歌手中抽出，洛頌歌望着他，那雙劍眸藏着數不盡的柔情似水，與幾年前的那個愛她至深的少年人相重疊。
洛頌歌恍惚，從顧漳彥的手中把手抽出來，溫潤的笑着:“沒事的老爺，這都是應該做的。”
這般疏離...顧漳彥心中的怒火轟然而上。
不知怎地，洛頌歌總是在疏離她，是他的錯嗎？他不可能犯錯的...
顧漳彥覺得心煩，囑咐了小璇兒好好照顧洛頌歌之外，連頭都沒有回的輕聲對洛頌歌說道:“不必再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了。”
洛頌歌表情沒有變化，看着顧漳彥漸行漸遠的背影，抿着脣半天沒有出聲。
小璇兒擔心的扯了扯洛頌歌的衣角:“太太...您沒事吧。”
洛頌歌回過神來苦笑了一聲:“罷了，沒事，小璇兒以後在老爺面前不要再替我說些什麼了。”
小璇兒疑惑道:“太太...可是...”
洛頌歌看着手巾上繡着的一對鴛鴦，鴛被血染紅了，鴦在一旁靜靜的看着:“這繡的像什麼鴛鴦啊...分明就是野雞，怪不到老爺見了煩，小璇兒，拿去丟了吧...”
小璇兒眼中的光逐漸暗淡:“太太，您喝口熱茶。”
洛頌歌搖搖頭:“心都涼了，拿熱茶也捂不熱了。”
已然近黃昏，洛頌歌閉着眼睛感受着初春的傍晚的暖陽，渴望能滲透肌膚，暖到心臟。
似乎這一切都變得越來越冷漠，彼此間隔閡越來越深重，卻無能爲力，什麼也做不了。
或許是風光無限好...只是近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