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華徘徊在僕人院前,翰子嬰歡快的從門中走過來:“少爺!你怎麼來了,我們都快要結婚了。”

    顧錦華伸出手握住翰子嬰的肩膀眼神渴求的看着翰子嬰:“那個小喬在哪兒。”

    翰子嬰笑容馬上就僵在了臉上,隨後又不以爲然道:“你問她幹嘛”

    顧錦華似乎有些急切:“我想找她聊聊。”

    翰子嬰聲線冰冷:“別告訴我你又動什麼歪心思了?”

    顧錦華見翰子嬰這幅模樣:“你這是什麼意思。”

    翰子嬰心中一顫,立馬嬌嗔道:“你娶我一個不夠?看你這個樣子,是打算跟她商量商量一同娶了?”

    顧錦華想解釋:“你別這樣想。”

    顧錦華被喫的死死的,馬上弱勢下來:“你別這樣想,再說,我娶再多姨太,我最愛的,不還是你嗎?”

    低首輕嗅翰子嬰耳後香味。

    翰子嬰不經意的皺了皺眉頭,被顧錦華收入眼底。

    “既然你最愛我,就千萬別去找其他女人,不然我就殺了她。”

    顧錦華眼底升起一陣毛骨悚然:“子嬰。”

    翰子嬰迷離的擡眼:“嗯?”顧錦華撫摸着翰子嬰的後發,同時也被迷的死死的:“我真的愛死你這幅樣子了。”

    顧錦華真以爲自己是爲他喫醋的。

    呵。

    顧錦華心裏的計劃被翰子嬰打亂了。

    他娘現在大權被二房的那個女人握着,他爹還故意把他娘壓一頭,他調查過,小喬現在有往松庭去的傾向,小喬掌握了不少如意庭的消息,他心裏的想法就是靠這段感情把握住小喬,順便找時機把小喬的嘴死死堵住。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不可以說出去。

    可是計劃被翰子嬰打亂,他突然慵懶了起來,握着女人柔軟的腰肢,往懷裏帶,那種欲拒還迎的妖冶,讓顧錦華欲罷不能,他勾起翰子嬰垂落的碎髮。

    那雙迷離傳情的眼睛在偷偷勾他的魂魄。

    翰子嬰雖然打心底噁心顧錦華,但是爲了富貴,她願意委屈求全。

    這麼一看,顧錦華挺拔的鼻樑,深邃的眼神,陰鬱的眉間都是顧漳彥那股子放蕩不羈的味道,還是長得不錯,翰子嬰勾了勾嘴角。

    翰子嬰知道自己怎麼樣男人才會爲自己傾倒,特別知道。

    顧錦華被她拿捏的死死的:“別看了,親兩下就趕快回去吧...等結了婚...我整個人都是你的。”

    這句話無疑是勾魂攝魄,顧錦華快失了神,灼熱的嘴脣觸碰到了翰子嬰冰涼的嫩脣上,一場猛烈的攻勢。

    茶館,一羣人打牌,嘈雜的聲音把洛頌歌從低垂的情緒中帶出來,擼起袖子就往牌桌上坐。

    小璇兒嚇一跳,馬上提醒着:“太太!這...咱們不合適待在這兒...”

    洛頌歌擡眸突然想起,自己是顧家姨太太...不能這樣。

    “夫人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沒人陪夫人玩宋某來陪。”

    宋櫟從身後出現,洛頌歌經過之前幾次的經驗,眯眼指了指宋櫟。

    “懂我哦。”

    小璇兒立馬噤了聲。

    宋櫟被洛頌歌拍了拍肩膀,眯着眼睛笑看着洛頌歌。

    真的跟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似的,也不知道顧漳彥那個混蛋是怎麼把人養成這個樣子的。

    “我下...兩百錢。”

    幾個混混馬上就嗷嗷叫,一位看起來很有富態的胖子馬上應聲:“姑娘看起來第一次玩,這樣,哥給你做主!五十錢就夠了我們都不欺負小姑娘昂!”

    一堆男人看着漂亮姑娘都忍不住想憐香惜玉起來了。

    宋櫟把手被在身後看着洛頌歌摸牌。

    誰知洛頌歌非常不屑的擡眸:“瞧不起誰呢,還姑娘,叫夫人。”

    胖子愣住了:“原來是夫人,失敬失敬,不知是哪家夫人啊?”

    洛頌歌一時間不知道如何作答,宋櫟拱手:“玩牌還是查戶口呢。”胖子馬上笑嘻嘻的應付過去。

    洛頌歌沒怎麼接觸過牌,只有往年顧家辦年宴的時候,幾個姨太太坐在一起玩一會兒,她以前光觀賞了,不過,沒喫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她大致瞭解了一下規則,還是特別上道的。

    宋櫟看着洛頌歌邏輯思維清晰的嚇人,突然笑了起來,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玩個牌,的確考驗人的邏輯思維是否清晰。

    不久,洛頌歌贏了,不光贏回了二百錢,還贏了他們的五百錢。

    洛頌歌有點小驕傲的回看着宋櫟,好像在求誇獎一樣,宋櫟沒忍住上了手揉了揉她規整的髮髻。

    洛頌歌遞過去了一個抱怨的小眼神。

    宋櫟眼神微眯着,寵溺的厲害。

    胖子敬佩的拱手:“姑娘摸牌牛啊!以爲是個囂張的笨蛋美人,原來是個聰明的美人!”

    洛頌歌揚起笑,起身:“這位哥哥可別誇我了,這些錢我就不要了,就當請哥幾個喫茶,陪我胡鬧辛苦了。”

    胖子和幾個兄弟還懵着呢:“夫人?”

    洛頌歌回首看着宋櫟,眯着眼睛笑的很迷人:“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家了,下次茶館見,可不要一直在茶館等我哦。”

    宋櫟也跟着笑起來:“好,放心,去吧。”

    洛頌歌老老實實的牽起小璇兒,轉身上了黃包車。

    胖子走上前來恭敬的拱手:“少爺,這位是...”宋櫟眼神深邃的摸起來一塊麻將:“心上人。”

    幾人有些小小的震驚後,宋櫟肅聲道:“都管好自己的嘴,別讓我聽見什麼不該聽見的風言風語。”

    幾人馬上躬身,生怕惹惱了這位閻王爺。

    夜深了,今晚顧漳彥還是來了松庭,洛頌歌親自下廚做了油燜大蝦,顧漳彥覺得下酒,就專門讓人帶了些酒來。

    王管事提着酒瓶子走進松庭來就聞到了香味:“呦呵,這香味兒,二姨太又親自下廚了啊老爺,今晚有口福了您。”

    顧漳彥眯着眼笑起來:“是啊。”

    果然洛頌歌趴在桌子上拖着下巴,看見顧漳彥來了立馬起身迎接:“老爺。”

    笑的溫潤恬靜,看的人身心愉悅。

    顧漳彥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來,喫飯。”

    顧漳彥轉身洗完手匆匆坐下來:“我知道你不愛飲酒,平時就愛喝茶,所以我親自帶了新釀的洋酒過來,今晚咱們...夫妻兩人...嚐嚐鮮。”

    夫妻兩人...是真的夫妻兩人嗎。

    洛頌歌眼神像是在發光:“老爺...快...快快嚐嚐我做的油燜大蝦...看看有沒有進步。”

    圓桌上,兩人捱得不近不遠,可是空氣中自然而然的傳出甜蜜氣息,給洛頌歌一種不該出現的錯覺。

    她以爲他們回到了舊時候。

    她心裏暗暗嘲笑自己戀舊,每次到這種溫馨的時候總是心裏忍不住想着回到以前。

    她也警告自己過,可是沒有任何用處。

    王管事瘸着腿上前來倒酒,洛頌歌看着那條腿有些疑惑道:“王管事是受傷了?”

    管事立馬低頭:“不小心...燙傷了”他當然不敢說是卿和順朝他發脾氣了。

    洛頌歌溫潤一笑:“待會兒讓小璇兒給你拿金瘡藥,松庭什麼不多,就燙傷藥這些玩意多。”

    王管事驚喜的擡頭看洛頌歌,心中柔軟被碰觸。

    她抿了一口苦澀的葡萄酒,微微蹙眉:“太澀了。”

    雖說有些回甘,但是那猛烈的苦澀讓她忍受不了,連舌尖都差點被麻木到,或許是酒精作用,她的舌尖很麻。

    洛頌歌輕輕放下酒杯:“老爺,好喝嗎?”兩人忍不住同時皺起眉頭,會心一笑。

    “哈哈哈哈以後不喝了!還不如我的辣白酒好喝半分!”

    氣氛很歡快。

    不知道聊到了什麼,洛頌歌突然開口:“老爺以後能不能...不要那麼看得起我。”氣氛突然僵住。

    如洛頌歌意料之中般的,顧漳彥的聲線低了下來:“爲什麼?”

    洛頌歌淺笑着看向顧漳彥:“我的身份,嚴格來說只是一個妾,您卻讓我與大姨太...平起平坐...甚至權利也分成兩半...我受不起。”

    顧漳彥放下了酒杯:“是她又跟你抱怨什麼了?我有時間找她談談”

    “不是。”

    顧漳彥因爲酒精的原因有些上頭,拍案而起:“你是我顧漳彥的妻子,從我把你帶到北平那一刻就是!!這麼多年你還不明白嗎?!

    八年了!我顧漳彥是之前有虧待你嗎?!我也是把你捧在手心裏的啊!到底...到底爲什麼你突然這麼敏感了!”

    洛頌歌被顧漳彥這一通說辭打的頭昏腦漲:“你先坐下。”

    顧漳彥控制着起伏的胸口:“還是你心虛了。”

    洛頌歌表情很嚴肅,猛的起身,視線與顧漳彥對上,眼神說不出的疏離與冰冷:“老爺,我清清白白行的端做得正,您說我心虛是指什麼。”

    顧漳彥不敢說,他怕洛頌歌承認。

    他坐回去:“再怎麼,我該給你的我一樣不會少給你。”

    洛頌歌看似很淡然:“可是那不該給我。”

    上一秒還在濃情蜜意,現在已經已經降到了冰點,周圍侍候的傭人沒有一個人敢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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