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露露能感覺到季常歌的身子在發抖,脣齒相依,小心翼翼地觸碰着對方,陳露露閉上眼睛,有眼淚滑落,滾入脣角,是鹹的。

    季常歌雙目微闔,呼吸變得有些不暢,只覺得自己全身都在發僵。陳露露的動作很輕很柔,同時又帶着幾分笨拙,她並不知道應當如何接吻,一切都只是憑藉着感覺在進行着,她只想用最直接的方式讓對方明白,自己是真的愛她,無論今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愛了就是愛了。

    在那樣的觸碰下,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季常歌心裏的那道防線與理智均被眼前這個女人漸漸撕扯開來,難以復原。漸漸地,季常歌撫上了陳露露的背脊,隨後,又將她一把推開,倒退兩步,輕喘着氣:“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怎麼不知道?我當然知道,我愛你,我想陪着你,想照顧你……”陳露露說着說着,眼淚再度滑落。

    “你不知道,你這是在往火坑裏跳。”季常歌倚到牆上,擡眼看着她,呼吸仍舊十分紊亂。

    “那你以爲你把我推開了我就不惦記了?我告訴你,我早就掉下來了,爬不上來了!”陳露露向她走近,吸着鼻子,雙眼淚汪汪的,妝容已經有點花掉了。

    季常歌看了她半晌,又垂眼注視着地面,彷彿快咬碎了牙。

    “你也喜歡我,是不是?你要是真的不喜歡我,其實直接拒絕我,拉黑我,就可以了,但是,你根本就做不到,因爲你在意我,”陳露露張開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愣愣地繼續邁着步子,走到她面前,“對不對?”

    季常歌擡起頭來望着她:“我值得你這樣麼?”

    陳露露看着她,繼續吸着鼻子:“回答我啊,你也喜歡我,不是嗎?我剛剛吻你的時候,你還回應我了,你迴應我了,這難道還不能證明你喜歡我嗎?”

    季常歌捏着自己手臂,眉心仍舊緊蹙着:“別這樣,我不值得……”

    “值不值得是我說了算,不是你說了算,你的想法代替不了我的想法!”陳露露又喊了出來。

    季常歌背部緊貼着牆壁:“你到底想怎樣?”

    陳露露死死地盯着她,緊咬下脣,最終,鬆出一口氣,用低到不能低的聲音說:“做我女朋友。”

    她此刻,什麼顧慮都沒有了,她只想要好好地陪着季常歌,不管未來如何,她只想陪着她,能陪多久,就陪多久。有病,那就一起治,有什麼難關,都一起闖。

    “做我女朋友。”陳露露張口呼吸着,眼睛瞪得圓圓的,直直望進季常歌眼底。

    季常歌看了她片刻,隨後忽然將她拽入了自己懷中,伸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將她帶近自己,貼近她的脣角:“你怎麼就這麼倔?”

    陳露露心臟砰砰跳動着,緊抿脣:“因爲我愛你。”

    “我真是輸給你了。”季常歌注視着她那飽滿的脣,旋即便偏過頭,吻了上去。

    這樣的距離,除了能夠感受到對方的熱度外,似乎還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心跳。一下一下,很明顯,也很激烈。懷中的陳露露身子骨綿軟得好似棉絮,柔軟又輕盈,季常歌按着她的背脊,情不自禁地便將她朝自己又帶近了一些。在她那有些霸道的氣息侵蝕下,陳露露只覺得自己全身都變得無力了,心跳快得令她都有些分不清虛實了。

    -

    葉可歡和蔣萊恩回到家中後,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本來現在是飯點了,應當喫飯的,但蔣萊恩因爲實在是太困了,在洗完澡後,就倒在牀上睡着了。

    葉可歡見她很是疲憊的樣子,不忍吵醒她,就由她睡覺去了。隨後,葉可歡離開房間,戴上口罩和帽子以及一副黑色眼鏡框後,便出了門,由司機載着朝超市走去。

    家裏冰箱空空如也,蔣萊恩醒來之後肯定是要喫東西的吧。但是,肯定不能再喫外賣什麼的了,畢竟又不是每一家飯店都像醉花坊那樣會嚴格把控食材質量,更別說外賣小店了,很多地方甚至是直接用一些袋裝的菜加熱了撕開就直接倒在飯上送出來的。

    一路上,葉可歡注視窗外不住向後移動的景物,總不時走神想着自己與蔣萊恩相處時的點點滴滴,一個人在那兒發笑。司機不時透過後視鏡看着葉可歡,總懷疑這個孩子是不是傻掉了。

    半個小時後,葉可歡走進一家大衆眼中的天價超市,推着車便去到了蔬果區。這樣的地方優點在於因爲售價太高,人流比較少,她也不用太擔心會被人發現,選購商品時會比較愜意。而缺點則在於物價貴的同時,其實菜品的新鮮度還遠遠及不上菜市場。不過沒辦法,她現在的國民度也上去了,還是要謹慎出行。

    挑選了個蔣萊恩愛喫的菠蘿,又撿了些蘋果放入袋中,葉可歡就推着車走到了肉類區域。想起蔣萊恩剛剛在車上睡着時迷迷糊糊地說想喫烤肉,葉可歡笑了下,就撿了幾盒精品牛肉,以及兩盒豬五花,再加上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併放進了購物車中。

    推着車子繼續往蔬菜區走的時候,葉可歡看着購物車中的東西,就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以前的她雖然自己會做飯,但也不是經常做,因爲精心烹飪出一大堆東西來結果卻只有自己一個人喫的話,總覺得好寂寞的樣子。

    而現在就不一樣了,想到等會兒可以和家裏那頭熟睡的小豬一起喫東西,葉可歡的脣角就掛起了滿足的笑。

    拿了藕、香菇和土豆後,葉可歡推着購物車又去拿了烤肉醬和黑胡椒醬,這纔去收銀臺結賬了。

    半個小時後,葉可歡回到小別墅中時,蔣萊恩還在睡覺,房子中一片安靜。爲了不吵醒她,葉可歡走路時都輕輕的,宛如踮着腳尖的貓。

    將東西拎進廚房,關上廚房的門後,葉可歡這才安心地放開了做起自己的事兒來。

    將肉類各自清洗浸泡切片,把蔬菜全部弄好,然後再各自分裝放入保鮮盒中,塞進冰箱保鮮室。關上冰箱門,並將牛奶也放進去後,葉可歡才離開了廚房。

    小心翼翼地跑上樓,葉可歡推開蔣萊恩的臥室門,見她還在牀上熟睡,便走進去在她旁邊蹲了下來。

    睡夢中的蔣萊恩睡得髮絲凌亂不堪,絲絲縷縷地擋在臉上,懷中還抱着個抱枕,看起來可愛極了。葉可歡撐着臉頰看着她,腦中莫名地就勾勒出了當她們變老後,手拉手一起漫步在公園小路上的模樣。那樣的畫面,甚是美好,應該會有那樣一天的吧?

    想着想着,葉可歡不禁伸手爲她撥弄了下脣角的髮絲,淺淺地舒出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蔣萊恩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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