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轉頭問顧澤:“你這裏有沒有葡萄糖?”

    “什麼?”顧澤被她問得一愣。

    黎夏也不指望他了,起身走向牆邊的藥櫃,自己翻找起來。

    雖然顧澤只是心理醫生,心理諮詢室的藥物沒有校醫室那麼全面,但基本的維生素,葡萄糖生理鹽水什麼的倒是挺齊全。

    黎夏拿出一支葡萄糖,敲碎了倒進杯裏,又兌了點溫水,然後把玉髓用酒精消過毒,直接丟進溶液裏。

    玉髓表面嗤嗤冒泡,很快就從堅硬的質地融化成了一汪玉色的液體,溶解其中。

    她把杯子塞給顧澤,讓他喂墨司宸喝下。

    顧澤一臉驚疑,且不說那枚玉珠子是怎麼融化的,就這來歷不明的液體,能隨便給墨司宸喝嗎?

    沙發上傳來一道微弱卻不容置疑的男聲。

    “都……聽她的。”

    顧澤只好死馬當活馬醫,認命地扶起墨司宸的頭,趁他這會兒還清醒,趕緊喂下那杯“葡萄糖玉髓溶液”。

    全都喝下去以後,顧澤整顆心都提了起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墨司宸,生怕一不留神人就沒了。

    約莫過了十分鐘後,墨司宸的臉色慢慢恢復正常,體溫也穩定下來。

    他緩緩睜開眼睛,視線鎖定倚在牆角的少女,眸光幽深。

    墨司宸嗓音低啞,沉沉開口:“嗯,第三次。”

    這是她第三次救了他的命。

    黎夏輕哼一聲,不自在地偏過頭,白皙的側臉,輪廓交界處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

    她擺了下手,“這次不算,要不是我非逼你喫辣,你也不會氣血逆涌發作。真要是有個好歹,我可承擔不起墨家的怒氣。”

    是她闖的禍,她自己負責。

    顧澤聽着二人對話,眼睛都瞪圓了。

    “你突然變成這樣,居然是因爲喫辣?”

    他一副活久見的神情,連連搖頭,“咱倆認識這麼多年,我都沒見過有人能逼你做你不喜歡的事……”

    讓他想想啊,上一個挑釁墨司宸,非要讓他喫辣椒的熊孩子,好像被爹媽暴打一頓丟到國外,現在還沒回來呢。

    顧澤心中警鈴大作,目光在二人之間來回逡巡。

    “你們倆現在是什麼關係?”

    “合作關係。”

    “沒有關係!”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卻是截然不同的答案。

    墨司宸躺在沙發上幽幽看着她:“你不是答應我了嗎?”

    黎夏握緊拳頭,不服氣地回擊:“那是你強迫我的!”

    顧澤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這都是什麼虎狼之詞?

    墨司宸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有人想歪了,咳嗽了兩聲,這纔對顧澤正色道:“總之,黎夏現在是我的人,你有什麼事也可以聯繫她……”

    “墨司宸!”

    黎夏猛地站直身子,大步衝到沙發前,揪起他的衣領,“你再胡說八道,別怪我不客氣。”

    什麼叫“她是他的人”?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墨司宸絲毫不懼,故意揚了揚頭,讓脖頸上掛着的紅繩更加明顯地露出來。

    “你的玉在我手上,你自然要爲我辦事,難道不是我的人嗎?”

    擡手一指顧澤,“他也是我的人,有什麼問題嗎?”

    黎夏:“……”

    原來此“人”非彼“人”。

    倒顯得她故意想歪了一樣。

    她恨恨地鬆了手,故意把墨司宸往沙發上一推,轉身就往外走。

    顧澤連忙朝她的背影大喊:“哎,你不管他了?”

    少女只冷冷丟下一句:“死不了。”

    黎夏離開後,顧澤終於繃不住,彎下腰捂着肚子悶笑起來。

    墨司宸看着頭頂的天花板,脣角微微翹起。明明死裏逃生走了一遭,卻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

    他剛纔不是毫無知覺,從黎夏推門而入,到她給自己把脈,拿出玉髓,他都隱約能感覺得到。

    她能找到這裏來,是不是就證明,她對他還是有那麼幾分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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