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爲這半夜三更的，自己又是出來找黎夏的，墨司宸總會對她有幾分憐惜。
結果對方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目光鋒利如刀，幾乎要把她的僞裝一片一片刮下來。
“你一直在跟蹤我們？”
怪不得墨司宸剛纔總覺得身後有什麼東西，但又沒有敵意。
他還以爲是夜裏出來覓食的野貓，沒想到是黎夏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墨司宸突然出手，一把掐住沈念瑤的脖子。
“你聽到了什麼？”
少女細細的脖頸在他手中，只要輕輕一折就能斷開。
沈念瑤被嚇傻了，她萬萬沒想到墨司宸會如此冷酷無情，毫不憐惜。
她拼命地搖頭：“我什麼都沒聽見，真的！我就是好奇，想知道你們這麼晚還在學校幹什麼……”
墨司宸猛地鬆開手，沈念瑤一個踉蹌跌倒在地，捂着脖子劇烈咳嗽起來，模樣狼狽極了。
墨司宸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英俊的面孔上一片冰冷漠然。
“她的事跟你沒關係，馬上離開，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轉身離開，在心裏把顧澤罵了一百遍。
說好的校方協助清場呢，怎麼還讓沈念瑤大晚上的在校園裏晃盪？
顧澤要是看到這一幕，絕對要喊冤。
校方不能大張旗鼓地公開清場，只能悄悄安排保衛處的夜間巡邏隊四下巡查，誰能想到沈念瑤會一直跟着黎夏他們啊？
沈念瑤坐在地上，又驚又怕，雙腿發軟，好半天都起不來，只能坐在那兒哭。
忽然頭頂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同學，你怎麼了？”
沈念瑤擡起頭，看清來人的臉，有些驚訝。
“趙老師，您怎麼還沒回家？”
“在整理你們的健康檔案，不小心就弄到現在。”
趙老師朝她伸出手，笑容溫和，彷彿看不到她的狼狽。
沈念瑤遲疑了一下，還是拉着他的手站起來。結果剛一站穩，腳踝處傳來一股尖銳的疼痛，讓她又踉蹌了一下。
趙老師趕緊扶住她，“扭到腳了？要不我先帶你回校醫室塗點藥？”
沈念瑤擺擺手，“不麻煩您了，我家裏有藥油，回去休息一晚就好了。”
她還是第一次在學校裏待到這麼晚，剛纔又被墨司宸一恐嚇，現在只想馬上回家。
他扶着沈念瑤慢慢往前走，轉頭看了她一眼，忽然開口：“你的髮帶很好看。”
“是嗎？”沈念瑤擡手摸了一下，露出略帶自矜的微笑。
她有一頭精心保養的長髮，用一條真絲的紅色髮帶束起，還打了一個對稱的蝴蝶結。
路燈從頭頂照下來，冷白色的燈光下，髮帶的顏色紅得越發濃郁，就像少女新鮮芬芳的血液。
……
黎夏走出校門，沿着路邊走了一段，一邊朝行車道上張望，做出要打車的模樣。
臨近午夜，街上的出租車本就不多，有也大多集中在繁華的商業區，很少有司機往學校這邊開，接不到乘客還費油。
黎夏雙手抱着肩膀，不滿地在原地來回繞圈，時不時還踮腳向遠處看，將一個半夜想要打車回家的小女孩演繹得淋漓盡致。
等了一會兒，終於有一輛黑色的私家車從斜對面的街上開過來，緩緩停在黎夏面前。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年輕司機相貌平平的臉，朝黎夏笑了下：“美女去哪兒啊，我送你。”
黎夏警惕地後退一步，搖頭：“不用了，我等出租車。”
司機指了指車身上貼的，某網約車APP的標誌，“你不用怕，我是平臺註冊的司機，晚上沒事出來接活的。”
少女半信半疑，可看着空蕩的街道，一時半會兒似乎也沒有別的車過來，最終還是猶豫地拉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報上地址。
司機藉着車內燈看清她的面孔，眼底閃過一抹驚豔，一腳踩下油門。
他沒話找話地跟黎夏閒聊：“你是學生嗎？怎麼這麼晚纔回家？”
“快校慶了，老師讓我們留下來排舞。”
司機哦了一聲，“怪不得穿得這麼漂亮，離老遠我就看見你了。”
黎夏抿脣一笑，似是有些害羞地低下頭。
前面有個紅燈，司機又看了黎夏一眼，旁敲側擊：“排練到這麼晚，你男朋友不送你回家啊？”
黎夏一臉天真地搖頭：“我沒有男朋友啊，學校不讓早戀的。”
司機的餘光總是有意無意地落在她白嫩如藕節的手臂上，長長的裙襬鋪在腿上，隱約勾勒出纖細修長的線條。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下一秒就要摸上黎夏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