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塊看起來灰撲撲的石頭，被端端正正擺放在天鵝絨布上，外面還扣了玻璃罩，顯得格外高大上。
九爺向她介紹：“這幾塊毛料都是從玉場直接帶出來的，出翠的機率比外頭的那些攤子高多了。你看有沒有閤眼緣的？”
黎夏在這幾個玻璃罩前來回轉了幾圈，然後走到九爺面前，認真地觀察着他的面相。
“九爺可以讓我把個脈嗎？”
九爺一怔，眼底似是閃過一抹精光，雖然面上還帶着笑，可週身的氣息卻有所變化，“丫頭，你還會醫術？”
“學過一點。”
黎夏不卑不亢迎上他的視線，“您這樣的身份，對我肯定還不夠信任。不過我現在心裏有一點猜測，需要結合脈象來判斷——您是不是早年肺部受過槍傷？”
九爺面色微變，看黎夏的眼神多了幾分欣賞，懷疑和戒備的氣息瞬間收起，笑眯眯地朝她伸出手。
黎夏給他把過脈，心中有了思量，脣角微翹。
“我先恭喜九爺了，您今晚一定會買到心儀之物。”
很快，主辦方將來賓請到大廳東面的小廳裏，這裏已經佈置好座椅和拍賣臺。
九爺帶着黎夏和墨司宸，當仁不讓地坐在了最前排。
戚斬帶着沈廷南大搖大擺坐在了他們對面，隱隱成分庭抗禮之勢。
這可苦了其他的來賓，擔心自己選個座位就會被劃分到哪一邊去，趕緊互相推辭着坐了。
拍賣正式開始，前幾樣展品都是首飾字畫一類的，九爺沒什麼興趣。
等到那幾塊原石被擡上來，拍賣師依次介紹時，黎夏在九爺耳邊低聲道：“左起第二塊，九爺最好買下來。”
九爺已經戴上了老花鏡，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沒能從灰撲撲的石料表面看出什麼端倪，忍不住問她：“這塊裏面有翠？”
頓了頓，她繼續解釋：“墨龍髓並不適合您的身體，藥性太過剛猛，過猶不及。白乳就溫和多了，還能滋養肺經，剛好對症。”
所以黎夏纔會提前對他說恭喜，今晚算是來得巧了。
九爺恍然大悟，滿意地點點頭，又忍不住問：“丫頭，你悄悄告訴老頭子，這賭石是不是真有什麼獨門訣竅？”
他這些年也沒少買毛料，總體來說輸多贏少，純粹是圖個樂子。
可白乳什麼的，他聽都沒聽過，黎夏又是怎麼知道的？
如果她真有天生鑑寶的能力，那九爺都想帶她直接去玉場挑石頭了，絕對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黎夏一本正經道：“說了您別不信，我從小在山裏長大，對那些花草山石天生就覺得親近，具體的感覺我也說不上來，就好像是一種心靈感應？”
墨司宸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只好低下頭掩飾自己上翹的嘴角。
某人又開始胡說八道了，這理由也太離譜了吧？
結果九爺還真信了，催促着她：“那你快看看其他的石頭，要是有寶貝，咱們今晚全都買回去。”
黎夏故作苦惱地揉了揉額頭，“這感覺也不是說來就來的，目前我就覺得這塊石頭最適合您了。”
九爺只好作罷，等拍賣師開始拍賣這塊毛料時，宣佈底價二十萬時，他毫不猶豫地舉了牌，“二十五萬。”
一般九爺看上的東西，是沒人敢跟他搶的。
就在拍賣師準備倒計時，對面響起一道慵懶又暗含鋒芒的聲音。
“我出三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