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在學校琴房練了幾天,31號上午去市中心的大劇院參加彩排。

    劉禾在劇院門口接她,見黎夏揹着一個平平無奇的帆布袋子,不緊不慢地走過來,連忙迎上前,“練得怎麼樣了?”

    “獨奏沒問題,交響樂需要再磨合一下。”

    黎夏跟着劉禾進入劇院後臺,就像是一下子進入了菜市場,幾十個人在給自己的樂器校音調絃,不成調子的音符雜糅在一起,簡直成了擾民的噪音,聽得她耳朵裏嗡嗡的。

    一個脖子上掛着吊臂帶,氣質十分優雅的美麗女人快步走來,先看了一眼黎夏,然後對劉禾道:“劉老師,這就是你給我找的替補?”

    劉禾點頭,又對黎夏介紹,“這是袁菲琳老師,本來壓軸的‘拉三’就是由她演奏的。”

    袁菲琳朝黎夏笑笑,“小同學,時間緊迫,我就不跟你繞彎子了,你先跟我去彈一段試試?”

    說到底,她還不是不相信,以黎夏這麼小的年紀,就能完整彈奏拉三。

    黎夏不置可否,跟着袁菲琳來到舞臺上。

    名貴的施坦威鋼琴被擺在舞臺的左側,頭頂明晃晃的燈光照下來,純黑的琴身彷彿都在發光。

    袁菲琳不甘心地拂過琴鍵,嘆了口氣,“要不是我突然骨折,這個機會說什麼也輪不到你頭上。”

    黎夏坐在琴凳上,扭頭看了她一眼,“鋼琴家應該都很愛惜自己的手纔對,怎麼會骨折呢?”

    難道這位袁老師從樓梯上滾下來了?

    袁菲琳回頭看了一眼其他樂團成員,忽然露出怨恨的神色。

    她年紀輕輕就能在新春音樂會的壓軸曲目上演奏,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眼紅。

    可惜背後的人費盡心機,不過是給他人作嫁衣裳,倒便宜了眼前這個小丫頭。

    她幽幽道:“那天彩排的時候,有人擰鬆了琴蓋的螺絲,我彈到一半的時候,琴蓋突然砸下來,把我的腕骨砸裂了。”

    黎夏放在琴鍵上的雙手唰地收了回去,謹慎地推了推琴蓋。

    嗯,十分穩固,看起來不像是會突然砸下來的樣子。

    袁菲琳被她的模樣逗笑了,擺了擺手,“放心吧,同樣的招數他們不會用第二次的,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誰敢破壞今晚的音樂會,那就是全團的仇人。”

    黎夏先試了幾個音,微彎的長眉輕輕蹙起,又重新彈了一遍。

    袁菲琳不解的道:“調音師剛過來檢查過,還有什麼問題嗎?”

    黎夏搖搖頭,“音不準,低了半個C。”

    袁菲琳趕緊讓人把調音師叫回來,很快走過來一個揹着工具箱的年輕男人,邊走邊解釋,“不可能的,我早上剛調過……”

    黎夏等他過來,又慢慢彈了一遍C調。

    調音師手裏的電子校音器果然滴滴響了起來。

    他瞪大眼睛,一臉佩服,“你光憑耳朵聽出來的?”

    黎夏不緊不慢地點頭,語氣稀鬆平常,“我有絕對音感,不會錯。”

    調音師趕緊拿出調音扳手重新修正,一邊轉動着琴絃軸銷,一邊咦了一聲,“這個力道不對,我早上明明擰緊了,是誰又給擰鬆了?”

    他也是跟市藝術團合作很久的調音師了,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黎夏眸中閃過一抹亮光,快得不可思議。

    看來有人這回不動琴蓋,改動琴絃了?

    後臺處忽然傳來一陣喧譁聲,緊接着一個和袁菲琳年紀相仿,脾氣卻更加急躁的女人衝進來。

    “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厲害,能替我們的袁大才女彈‘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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