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就暈過去了,再醒來已經是三天後。師公帶我上了山,告訴我媽媽已經火化下葬,以後我想她了,就來這裏跟她說說話。”
再後來,師公就在某一天的清晨留書出走,再無音訊,曾經熱鬧的小屋裏,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找不到師公的下落,如今就連黎晚黛的骨灰也弄丟了。
黎夏整個人都陷入一種茫然的狀態。
墨司宸思考了一會兒,覷着黎夏的臉色緩緩開口,“我倒覺得,情況還不算太壞。”
見黎夏還是無精打采的模樣,他又下了一劑猛藥,“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媽媽是假死呢?”
黎夏猛地擡起頭,眼底驟然亮起星芒,“真的嗎?”
“所以我說你是當局者迷。”墨司宸輕叩桌面,拿起那個被黎夏抱回來的骨灰盒,仔細檢查了一番,還把臉埋進去聞了聞。
“如果有人想偷骨灰,爲什麼不連骨灰盒一起拿走,反而大費周折,留個空盒子在墓裏?”
黎夏順着他的思路往下想,不確定地道:“或許是想掩耳盜鈴,怕被我發現?”
“那對方爲什麼不把挖土的痕跡清理乾淨?”墨司宸反問,“還有,誰會閒着沒事挖開墳墓,檢查親人的骨灰還在不在的?”
就像今天,黎夏本來只是打算去掃墓祭拜,跟黎晚黛說說話,要不是墨司宸發現封土堆被人動過,他們根本不會有挖墳的想法。
墨司宸摸着下巴思考:“所以我更傾向於,對方挖開墳墓,就是爲了確認你媽媽是不是真的已經去世了。”
而一旦確認裏面的骨灰盒是空的,這就是座衣冠冢,那他們也沒必要費心遮掩行跡了。
“這或許就要從那兩個男人身上查起了。”墨司宸梳理時間線,“從他們找到你家,你媽媽和師公的反應來看,他們是敵非友,就算不是敵人,一定也是什麼難纏的傢伙。大概從那時起,他們倆就瞞着你制定了一個慢慢假死脫身的辦法。”
否則黎晚黛不會突然身中奇毒,纏,綿病榻,而黎夏的師公精通醫術,黎夏連他體內的寒毒都能看出來,不可能放任黎晚黛中毒而死。
而黎夏在黎晚黛過世後傷心昏迷,爲什麼她會突然暈倒,爲什麼師公不肯等她醒來再下葬,而是揹着她一個人操持了一切,這本來就不符合常理。
黎夏聽完眉頭緊鎖,無意識地搖頭,“可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們爲什麼要瞞着我?”
“在你母親心裏,不管你是否長大成人,不管你多麼優秀強大,她永遠都當你是個需要保護的孩子。”
墨司宸似是想到了什麼,語氣悵然,卻又透着一股堅定。“黎夏,她很愛你,所以她不惜假死跟你分開,也要保護你。”
黎夏咬着嘴脣,眼底一片空茫,喃喃自語: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是該去找她問個清楚,還是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一個人繼續活下去?”
“我想她一定希望你選擇第二條路。”墨司宸定定看着她,二人的視線在半空交匯,有什麼無形的情愫在悄然流淌。
黎夏的神色漸漸變得堅定,看向桌上那個空空如也的骨灰盒,沉聲道。
“但現在情況有變,她假死的祕密已經暴露,我必須要找到她。”
“這一次,就換我來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