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腹部中了一刀,帶着黎夏跌入河中。
鮮血瞬間涌出,又被冰冷湍急的河水衝散。
他忍着劇痛轉過身,將意識不清,全身無力的黎夏緊緊抱在懷中,順着水流的方向迅速往下游漂去。
墨司宸回頭往橋上望了一眼,只見司美瀾穩穩地站在橋中央,冰冷的眼神沒有絲毫溫度,死死地盯着他,甚至還有一絲如釋重負的解脫。
和之前在他面前溫婉柔靜的模樣,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難道司美瀾被人掉包了?他們辛辛苦苦救回來的這個是假的?
這個念頭只在他腦海中轉過一瞬,墨司宸便無暇他顧,努力抱緊黎夏,在湍急的水流中保持平衡,繞開暗礁,還要提防兩岸隨時會出現的殺手。
黎夏驟然落入水中,就算她反應再慢,也察覺到身體被河水浸透的涼意,睜開眼睛咳了幾聲,費力地伸出雙臂,摟住墨司宸的脖子,冰涼的脣瓣擦過他的臉頰,“怎麼回事?”
墨司宸臉色越發蒼白,卻還要努力裝作無事,“司美瀾有問題,別怕,我馬上就帶你上岸,抱緊我。”
他一隻手摟着黎夏的腰,另一隻手還要划水,無暇顧及腹部的傷口,只能感覺到大量的鮮血隨着他的生命力在飛快流逝。
二人又順着水流往前漂了十幾分鍾,直到來到一片水勢相對平緩的淺灘,墨司宸放慢速度,抱着黎夏往河岸邊游去。
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黎夏先送上岸,自己卻因爲失血過多,開始全身發軟。
黎夏凍得臉都青了,看到這一幕瞳孔微縮,瞬間爆發出極大的潛能,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拉你上來!”
這在平時本來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個動作,卻因爲兩個人身上都帶傷,變得無比艱難。
墨司宸身上使不出半點力氣,看黎夏急着用力,眼眶都充血了的模樣,不由低喘着開口:“放手吧,你不行的。”
能行!
黎夏緊咬牙關,小臉繃得緊緊的,卻始終不肯鬆開他的手。
她拼了命地調動全身力氣,一點一點,硬是把墨司宸從河裏拽了出來。
手一鬆,她無力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氣。
不過這一番折騰卻也加快了藥物在她體內的代謝,調勻呼吸後,黎夏覺得自己好像又恢復了點力氣。
她剛要說話,問司美瀾是怎麼回事,一擡頭就發現墨司宸雙目緊閉,氣息微弱,已經暈了過去。
而他的小腹上,赫然還插着一把摺疊刀!
黎夏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踉踉蹌蹌地撲到他跟前,先抓着他的手腕把了下脈,然後稍微鬆了口氣。
沒有內臟出血的症狀,這一刀看來不深。
但是他剛纔在水裏泡了那麼久,簡直就是傷上加傷。
暮色漸深,雨勢漸漸變弱,黎夏定了定神,先檢查一下揹包裏還剩什麼裝備,然後拖着墨司宸,一點點朝遠處百米開外的一個山洞狀的凹槽走去。
他現在需要止血清創,需要升溫,今晚必須得找到一個能過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