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十分肯定不是幻覺了,驚喜地跳起來抱住葉子寧大喊:“葉小胖,我覺得我馬上就要好了!我又可以看到這個世界的色彩了!”
說完她又鬆開葉子寧,對着藥師吹了一通彩虹屁,把他誇的都找不着北了。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急切的敲門聲,伴隨着年輕人的大喊:“神醫在家嗎,求您救命啊!”
半夏正在院子裏晾曬藥材,見狀連忙跑去開門,看清來人後道:“陳實,陳奶奶這是怎麼了?快扶她進來。”
陳實和半夏一左一右扶着陳奶奶進了屋,藥師連忙上前查看,見陳奶奶臉色發青,呼吸急促,心口按壓有痛呼,明顯是絞痛發作。
他正要給陳奶奶解開衣服鍼灸,動作忽地一頓,看向黎夏。
黎夏會意地走上前,對屋子裏的男性說了句,“都轉過身去。”
陳實是衝着神醫的名頭來的,見他把病人交給一個年輕少女,不由急道:“神醫,您不給我奶奶看一下嗎?”
藥師擺擺手,“放心吧,小夏處理這種情況很有經驗了,不會有事的。”
“小夏?”陳實聽得雲裏霧裏,下意識地看向半夏,“難道她也是神醫的徒弟?你們師門共用一個名字嗎,也不怕弄混了?”
半夏緊盯着黎夏的動作,見她飛快解開陳奶奶的上衣,在心口附近的穴位下針,動作熟練,又快又穩。
幾針下去,陳奶奶的臉色迅速恢復了紅潤,呼吸也變得平穩下來。
黎夏一邊給她把脈,一邊低聲詢問着陳奶奶的症狀和感受,不慌不忙,氣定神閒的模樣,簡直深得藥師真傳,沒有多年的功底是練不出來的。
半夏心裏頗爲不是滋味。她是一年前才被藥師和黎晚黛收留的,雖然藥師誇她有學醫的天分,可她至今還只停留在辨藥識藥,炮製藥材上,只能給藥師打打下手,或者給一些頭疼腦熱的小病試着開方。
半夏想起她前幾日在山上偷聽到的話。
黛姨之所以把她認成女兒,是因爲她中了毒,記憶混亂不清。
如果師父找到了解藥,黛姨恢復記憶,就會和黎夏相認了。
到時候她這個“替代品”又該怎麼辦呢?她還能享受到屬於“小夏”的關愛嗎?
半夏心中複雜極了,一方面她希望黎晚黛的身體好起來,另一方面,又暗暗希望她的記憶永遠也不會恢復,這樣她就永遠能當黎晚黛的女兒,而不是從前那個無家可歸的孤兒。
她心中閃過無數念頭,連藥師喊她都沒聽見。
“半夏,半夏?”
藥師擡高聲音,又在她面前揮了揮手,她纔回過神來,“師父,怎麼了?”
“你去給陳奶奶抓一副血府逐瘀湯。”
半夏愣了一下,臉上現出幾分茫然,“您好像還沒教過我這個方子……”
話音剛落,身後響起黎夏清冷的嗓音。
“桃仁12g,紅花、當歸、生地黃、牛膝各9g,川芎、桔梗各4.5g,赤芍、枳殼、甘草各6g,柴胡3g。”
她看了半夏一眼,“記住了嗎?”
不等半夏回答,黎夏又擺擺手,“算了,我自己去吧。”
陳實站在一旁看了全程,忍不住感慨,“這個小夏的醫術好厲害啊……”
他只是無心地隨口一說,可聽在半夏心裏卻更不是滋味了。
她低下頭,紅着臉小聲道:“對不起師父,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