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多虧黎夏和墨司宸的幫忙,居然一口氣弄到了兩隻鮫人,除了給黎晚黛配置解藥,剩下的還能讓他盡情做實驗分析,開發出更多的功用來。
爲了徹底治癒黎晚黛的記憶錯亂,藥師還研製了配套的鍼灸和藥浴法。
但這個治療難就難在,需要脫掉衣服進行。
“之前我本打算,等半夏學會了基礎的醫理,就先教她鍼灸,讓她來行鍼的。如今正好你在,我也省了許多麻煩。”
藥師從懷裏掏出一本自己手寫的小冊子遞給她,“這是針法,你看看有問題嗎?”
黎夏隨意看了幾眼,將冊子收起來。
她擡起頭,黑亮的眼眸裏滿是自信。
“如果我連這點基本的手法都做不好,那以後也別說是你教出來的徒弟了。”
藥師瞥她一眼,“嗯,剪了個狗啃的頭髮還能這麼自信,不愧是小夏。”
黎夏一秒破功,咬咬牙,“老頭子,不要逼我欺師滅祖啊。”
半夏站在窗外,遠遠看着室內一片歡聲笑語,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
原來師父本來打算教她鍼灸的……
她跟着師父和黛姨一路來到南海,親眼見識過無數次他那手神鬼難測的金針之術,不知道挽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如果她能學會這一手獨門絕技,將來就算離開,是不是也能自力更生了?
可是如今黎夏來了,她是師父從小手把手教大的徒弟,一手金針之術盡得真傳。何況她還是黛姨的親生女兒,由她來鍼灸治療再合適不過。
半夏心裏生出了淡淡的隱憂。
如果黛姨的病好了,認出黎夏纔是她的女兒,那她在這裏還有容身之處嗎?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院子,沿着鎮上的小路漫無目的地走着,背影看起來十分伶仃。
那人聽到腳步聲,轉過身來,看到她的那一瞬,眼底閃過一抹驚詫,下一秒又化作如沐春風般的笑意。
藍謹時起身向她走來,風度翩翩,語氣溫和。
“我見過你,你是小夏師公的徒弟?”
半夏心情複雜,臉上微微發熱,輕輕嗯了一聲。
“是,我叫半夏。”
“半夏,是一味藥材吧?你的名字很好聽。”
藍謹時微微笑着,絲毫沒有覺得她的名字有什麼不對勁。
半夏卻自嘲地搖搖頭,不自覺地就將心裏話說了出來,“你不覺得我只是個黎夏的替代品嗎?從長相到名字,我什麼都比不過她,就連醫術也是這樣……”
她心中生出莫大的恐慌,眼眶一紅,就要掉下淚來。
“說不定,很快我就連這個替代品也當不成了……”
藍謹時溫柔地輕嘆了口氣,“你好像有很多心事,如果不介意的話,不如跟我說說?雖然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但是能幫你開解一下情緒也是好的。”
半夏不敢相信地擡頭看他,有些受寵若驚。
“真的可以嗎?”
“當然,你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哭起來會很讓人心疼的。”
藍謹時的話語就像是最甜蜜的魔咒,讓半夏不知不覺對他打開心防。
“其實,我能被師父和黛姨收養,全是因爲她生了病……”
黛姨?難道是……早已死去的黎晚黛?
藍謹時眼底飛快閃過一抹幽光,轉瞬即逝,又化作溫柔和耐心,靜靜地聆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