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不計較你冒充我的身份,享受本該屬於我的母愛。但要是被我發現,你敢做什麼對不起我媽的事,就別怪我不客氣。”
黎夏冷冷放了句狠話,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半夏被她逼得緊貼牆壁,小臉發白,渾身發抖。
她從來不知道,黎夏還有這樣冷酷狠厲的模樣。剛纔有那麼一瞬間,她差點懷疑黎夏想要殺了她。
“師父……”
半夏手腳發軟,委屈地喊了一聲。
藥師望着黎夏決然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安慰她:“小夏也是關心則亂,你別跟她計較。”
頓了頓,他又忍不住自言自語,“不過她最近是怎麼了,怎麼變得越來越衝動易怒了?”
從前那個,泰山崩於面前都毫不改色的黎夏哪去了?
黎夏氣沖沖走出院子,做了幾個深呼吸,思緒漸漸平復下來,也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
昨晚她突然兇性大發,一口氣殺了那幾名殺手,過後才覺得有些反常。
按照她一貫的習慣,至少要留一個活口審問纔行。
可是現在回憶起來,她昨天和那羣殺手艱難周旋的時候,體內忽然有一股不受控制的戾氣在橫衝亂撞,瘋狂叫囂着殺光一切……
黎夏神色一凝,忍不住擡手摸了摸額頭。
難道,讓她變得衝動易怒的根源,就是這個詛咒?
她默唸了幾遍心經,這才讓自己平靜下來。
人在衝動的時候很容易失去理智,做出錯誤的決定。
只要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應該就不會受太大影響了吧?
接下來幾日,黎夏和墨司宸都寸步不離地守在山上,以防再有人上山偷襲。
不過日子反而變得風平浪靜起來,再也沒有殺手來過。
“當然可以,您說吧。”
黎晚黛朝她笑笑,“我女兒好幾天沒上山來看我了,我今天包了餃子,能不能請你去通知她一聲,讓她過來喫頓飯?”
黎夏臉上的笑容微微凝結,好半晌才艱難地點了下頭,“好。”
她找了個藉口走到屋外,看着遠處蔥蔥郁郁的樹木發起了呆。
心底那股叫囂的戾氣又在翻涌,彷彿有個聲音不停地在她耳邊蠱惑。
殺了半夏,殺了她……她不過是你的一個替代品,憑什麼還能堂而皇之地陪在黎晚黛身邊?
只要殺了她,師公和黎晚黛就又是你一個人的了……
“夏夏?”
墨司宸在她身後喊了一句,黎夏猛然轉過身來,眼底閃着猩紅的光芒,整個人都很不對勁。
“夏夏你怎麼了?你別嚇我,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墨司宸一眼就看出她的異常,緊張地拉着她的手,就感覺到黎夏手心很熱,脈搏也快得不正常。
黎夏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世界彷彿都籠罩上了一層血色,就連她面前的墨司宸都變了模樣,臉上帶着不懷好意的冷笑。
她猛地甩開他的手,後退了幾步,大喊:“你別過來,別碰我!”
墨司宸聲音放輕,站在原地沒動,“好,我不過去,可你到底怎麼了?”
黎夏身體裏彷彿裂成了兩半,一半明知道自己不對勁,卻無法控制暴躁的另一半。
她不停地做着深呼吸,默唸心經,終於,眼前的世界又重新恢復正常。
墨司宸這才試探着走上前,輕輕把她擁入懷中,一摸她的後背,發現全都被冷汗浸溼了。
他心疼不已,低聲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