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擡起頭，語氣平靜，“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你爸媽已經買了最早一班的機票，明早就能趕來。”
沈念瑤愣了一下，半晌才點點頭，哦了一聲。
她努力擡起頭看了看，發現病房裏只有黎夏一個人，不免有些失望。
黎夏似乎猜出了她的心思，淡淡道：“蔣齊光去處理那個傷人的服務生了。你昏迷的時候，蔣先生和蔣夫人也來看過你。放心，蔣齊光當着他們的面許諾，會對你負責的。”
沈念瑤聽前半段話還鬆了口氣，聽到最後卻又覺得不對勁。
她不就是替蔣齊光擋了一刀嗎，怎麼鬧得興師動衆的？
沈念瑤生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姐姐，你告訴我，我到底怎麼了？”
黎夏咬了下嘴脣，低聲道：“醫生說你子，宮受了傷，以後很難懷孕。”
這句話有如晴天霹靂，打得沈念瑤整個人都傻了，大腦一片空白。
她，她以後都不能懷孕了嗎？
她好不容易纔能攀上蔣齊光這個高枝，可是蔣家怎麼可能同意讓他娶一個不能生孩子的女人？
不光是蔣家，任何一個有頭有臉的家族，都不可能接受她這樣的媳婦……
她的人生，難道就這樣徹底毀了嗎？
沈念瑤直挺挺地躺在牀上，淚水瞬間盈滿眼眶，無聲無息地流了一臉，看起來格外可憐。
黎夏心中動了幾分惻隱，抽了張紙，替她擦了擦眼淚。
“你先別哭，至少蔣齊光目前還是願意負責的，而且如今醫學昌明，我也會想辦法替你醫治的。”
沈念瑤稍微止住了眼淚，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你不是不想讓我跟蔣齊光在一起嗎，你真的願意幫我？”
黎夏眼眸輕垂，臉上浮起幾分愧疚。
“說起來我還要向你道歉——當時情況混亂，有人推了我一把，我又不小心撞到了你，所以你纔會被推到蔣齊光身前，替他擋了那一刀。”
沈念瑤微微瞪大眼睛，“原來是你撞的我？”
她閉上眼睛努力回憶：當時她根本就沒想衝上去逞英雄，結果不知怎麼就捱了一刀，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送到了醫院。
沈念瑤眼底閃過一抹怨恨，“那又是誰推了你？”
黎夏肯坦誠相告，沈念瑤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個最初的黑手上。
黎夏搖搖頭，“我不知道，當時太亂了。不過酒店應該留有監控，我稍後會去查清楚。”
“好，你查出來一定要告訴我。”
沈念瑤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姐妹倆破天荒地結成了同盟。
二人難得有這樣和平共處，沒有算計的時刻。沈念瑤清清嗓子問她：“那個服務生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對蔣少下手？”
“這就是我爲什麼不同意你和他交往的原因了。”
這回黎夏索性也不隱瞞了，將蔣齊光年少時和程毓秀的那段孽緣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沈念瑤聽完也是心神巨震，忍不住喃喃自語：“原來他以前是這樣的人……”
黎夏勸她：“其實你沒必要在他那棵樹上吊死，以你的條件，遲早可以找到更好的對象。”
沈念瑤卻苦笑了一下，搖搖頭，“從前或許可以，可現在，他是我唯一能抓住的人了。”
她看向黎夏，眼含懇求：“姐姐，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