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睜開眼睛,坐起身查看。
“方雨琴的弟弟?”
他皺起眉頭,又給心腹打了個電話。
“我讓你處置的那個傭人,現在怎麼樣了?”
“您是說方雨琴嗎?我們在她下班回家的路上製造了一起車禍,雖然人沒死,但現在還躺在醫院裏,聽醫生說十有八,九是醒不過來了……”
心腹不明白,爲什麼墨元青大半夜會突然問這件事,心裏忐忑了一下。
他又試探着開口:“九爺,要不我再派人去醫院……”
“不用。”墨元青眼底閃過一抹寒芒,擡手捏了捏眉心,“她有個弟弟,這幾天一直在找黎夏。以防萬一,你趕緊安排幾個人去處理一下。”
心腹從墨元青的語氣裏聽出濃濃的不滿,連聲應下。
墨元青坐在牀邊,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
那個小女傭,以爲聽到了他的祕密,就能握住什麼把柄嗎?
這次倒是他疏忽了,忘了她還有個相依爲命的弟弟。
斬草要除根。
墨元青搖了搖頭,果然,他還是太心軟了啊……
第二天上午,黎夏按照方源給她的地址找了過去。
方源在電話裏什麼都沒說,只說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須要當面告訴她。
電話裏,方源的語氣十分謹慎緊張,彷彿是什麼多了不得的大祕密。
黎夏被他這通電話弄得一頭霧水,但聽着他懇切的話語,再加上他幾次三番來學校找她的舉動,讓她決定還是走一趟。
她還記得方雨琴,那是墨家爲數不多的,對她還算友好的傭人,而且還是第一個主動跟她搭話的。
她記得方雨琴說過,她弟弟今年高三,正是關鍵時刻,她在墨家做事,也是爲了替他攢學費,供他讀書。
黎夏走進一棟頗有年頭的筒子樓,上樓的過程中還在想這個問題。
走到一半,她忽然聽到樓上某戶人家傳來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響,不由皺眉。
等她加快腳步,走上方家所在的五樓,卻發現防盜門開了一條縫,裏面正傳來拳拳到肉的打鬥聲,還有男人惡聲惡氣的逼供。
“快說,東西放在哪兒了?!”
黎夏眼神一變,想也不想地拉開門衝進去。
客廳裏一片狼藉,方源蜷縮在地上,鼻青臉腫,奄奄一息。
兩個流裏流氣的小混混還在打他,聽到身後傳來動靜,回頭看到黎夏,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
她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黎夏從二人的表情中捕捉到了一絲不對勁,上前一步:“你們認識我?”
左邊的混混下意識地飛快否認:“不認識!”
黎夏嘲諷地勾起脣角:“不認識?那你答得也太快了吧。”
她活動了一下拳頭,好整以暇地攔在門口。
“你們是一個一個上,還是一起來?”
兩個混混對視一眼,硬着頭皮齊齊衝了上去。
方源躺在地上,眼睛都被打腫了,視線一片模糊。
他艱難地擡起頭,隱約看到那兩個剛纔還不可一世耀武揚威的混混,被一道纖細靈巧的身影打得毫無招架之力,連番慘叫,最後直接滾下了樓梯。
黎夏走到他面前,伸手將人拉了起來,語氣平穩地開口:“沒事吧?”
方源努力睜大眼睛,對上一張清麗絕豔的面孔,失神了一瞬。
“你,你就是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