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菲胡亂打了個哈哈,掩飾過去。
自從沈念瑤出院,沈廷南早就回東海了,只有她還留在京城陪伴女兒。
誰知黎晚黛聽了這話,眼底的嘲諷之意越發濃厚。
“是啊,自從吞併了黎家的產業,沈家也算是東海新貴了。”
周雪菲聽到這話,心下微沉,試探着問:“晚黛姐,你這次回來……”
“別這麼叫我,你還沒資格跟我姐妹相稱。”
黎晚黛微擡起下巴,眉眼間彷彿又是昔日那個高高在上的黎家大小姐,永遠那麼驕傲。
周雪菲臉色白了又白,半晌才擠出一句,“是,黎夫人。”
黎晚黛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淡淡道:“如果你擔心我回來會威脅到你的地位,那你大可以放心,我這個人從來不吃回頭草,更何況是一棵爛草。”
無視周雪菲越發難看的臉色,她繼續道:“如果你擔心我會對沈家下手,那麼恭喜你,你猜對了。”
黎晚黛看着她慘白的臉,一字一頓:“沈家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黎家,都是我女兒的,沈廷南忘恩負義,鳩佔鵲巢,狼心狗肺,我不會讓他好過的。”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衣角隨着她輕盈又堅定的步伐劃過一抹弧度,像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
周雪菲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整個人像是被扼住了喉嚨,無法呼吸一般,好半晌纔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背上已經被冷汗浸溼了。
她魂不守舍地回到住處,一開門,就發現沈廷南正坐在沙發上,擡頭望過來,語氣有些不滿:“你逛街去了?怎麼纔回來,我剛下飛機,還沒喫飯呢。”
“來京城開個會,順便看看你和瑤瑤。”
沈廷南起身走過來,攬過周雪菲的腰肢,輕輕抱了下,“分開這麼久,想我了沒有?”
他撫上週雪菲的後背,卻發現她渾身僵硬像個木偶,身子還在微微發顫。
“你這是怎麼了?在外面撞鬼了?”
沈廷南開着玩笑,又打量着周雪菲驚慌失措的表情,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一沉。
“你一個人在京城,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周雪菲臉色更白了,連連搖頭,“你胡說什麼呢?這麼多年我心裏可只有你一個人,我是瘋了嗎?”
“那你怎麼慌成這樣?”
沈廷南不依不饒,“到底出什麼事了?”
周雪菲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十分用力。
她擡起頭,白着臉看着他,顫聲道:“廷南,黎晚黛沒有死。”
沈廷南愣了一下,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你說什麼?”
“黎晚黛沒有死,她回來了,她要報復我們,她要拿回黎家的一切!”
周雪菲失控一般尖聲大喊,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皮肉裏。
沈廷南聽完也傻了,往後退了幾步,一下子跌坐在沙發上。
腦海中記憶如潮水般蜂擁而出,黎晚黛的一顰一笑,她驕傲高貴如公主般的模樣,最後定格在她帶着黎夏離開沈家前,回頭深深望過來的那一眼。
淡漠,決絕,再無昔日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