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白淨纖細的手臂上,赫然多出幾道還未癒合的血痕。
傷口不深,細細長長的,都避開了重要血管,可就是這種割傷才最疼。
他握住黎夏的手腕,聲音越發低沉,“怎麼弄的?”
黎夏覷着他的臉色,毫不懷疑自己一會兒又要“捱打”。
她低下頭,老老實實交待:“我一聞到那香味就知道不對勁,又怕自己真的失去意識,就趁墨謹時還沒來的時候,從浴室裏拿了一盒剃鬚刀片……”
墨謹時只看到她躺在牀上胡言亂語,卻不知道她一直在悄悄用刀片割傷自己,用這種疼痛來保持清醒。
不然她也不敢在這種情況下,徒手從12樓的窗戶翻出去,又鑽到隔壁房間來。
墨司宸緊緊抿着脣,半天沒說話。
黎夏擡起上半身,環住他的脖子,好言好語地哄着:“……沒事,傷口不深,過幾天就好了,也不會留疤的。”
她這樣摟着他,傷口近在眼前,越發顯得觸目驚心。
墨司宸握住她的手腕,輕輕湊上去,在傷口旁親了一下。
“夏夏,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他現在想起來都覺得一陣後怕,那種薰香的效果有多強勁,他們都是領教過的。
但凡黎夏在窗外一個手軟腳滑……
他眼底氤氳起濃郁的怒氣。
歸根結底,這筆賬都要算到墨謹時頭上。
他咬着牙,心疼又憐惜地將人抱在懷裏,萬般叮囑:“以後不許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不許一個人行動,聽到沒有?”
黎夏照單全收,一口應下,顯得格外聽話。
二人在沙發上抱着膩歪了一會兒,黎夏又道:“我覺得,墨謹時說的話,倒也不全是騙我的。”
黎夏點頭,“我始終覺得Z組織對我媽的針對,不像是墨謹時一個人的私怨。”
“我們目前對Z組織的情報,掌握得還是太少了。”
墨司宸握着她的手,“希望這次從薰香這條線,能挖出更多的東西吧。”
宴會還未結束,墨司宸讓黎夏先在這裏休息。
他重新回到樓下宴會廳,剛一露面就被墨夫人拉住,緊張地追問:“黎夏呢,她怎麼還沒回來?”
墨司宸神色如常,“她臨時有事,先走了。”
墨夫人一臉狐疑,“真的嗎?那爲什麼有人說,黎夏是和墨謹時私會去了?”
墨司宸眼神微凝,他不是已經警告過那些人了嗎,還有人敢胡說?
“沒有的事,您別聽那些流言蜚語。”
墨夫人卻依舊不放心,“我今天才知道,原來墨謹時還在藍家的時候,他和黎夏是定過娃娃親的,誰知道他們倆之間……”
她話還沒說完,對上兒子越發冰冷的神色,心裏咯噔了一下。
墨司宸擡手捏了捏眉心,不鹹不淡的道:“您還給我選了好幾個未婚妻呢,難道我就答應了?”
墨夫人這才訕訕地不說話了,只是自怨自艾,“……你長大了,不需要媽媽了,什麼事都能自己做主了。”
墨司宸對這種示弱的手段毫無反應,只是淡淡道:“母親,我也曾需要過你。”
而現在不需要了。
墨夫人一怔,墨司宸卻已經從她手中掙脫,頭也不回地走到人羣中,和那些圈中大佬交際起來。
她看着兒子越走越遠的背影,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