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裏又吵嚷起來。

    那些剛纔喝了綠洲湖水的,紛紛面如土色,趕緊各自找個角落去催吐。

    這荒野戈壁,缺醫少藥的,哪怕是有點小病小痛,都可能會拖成大問題。

    大家好不容易纔走到這裏,眼看着離那夜彌國的遺蹟越來越近,誰也不想中途折戟。

    那幾個腹瀉不止的,最後幾乎是互相攙扶着回來的,半死不活地躺在沙堆上,雙腿都在打顫。

    墨謹時只好去找黎夏幫忙,“小夏,你有什麼辦法能給他們看看的?”

    黎夏先走到那兩桶過濾水前,接了一杯水,湊近聞了聞。

    果然如周珂所說,有一股怪味,但又不是過濾包的味道。

    她伸出一根手指頭蘸了蘸,又放在舌尖輕輕一舔,咂摸了幾下,面露深思之色。

    墨謹時一直打量着她,見狀便問:“怎麼樣,是水的問題嗎?”

    黎夏沒回答,卻叫來遊東,“你帶我去那個綠洲走一趟。”

    遊東不明就裏,但還是跟黎夏一起上了陸巡。

    幾人飛快趕到綠洲邊,遊東指着那一小片清澈的湖水,信誓旦旦:“你們看,這水很乾淨的。”

    如果真有問題,他也不敢帶人來取水啊。

    黎夏繞着湖邊走了一圈,終於被她發現,湖邊淤積的沙地裏長着一叢淡黃色的小花。

    一陣風吹過,花瓣裏的花粉撲簌簌落下,飄在水面上。

    “原來如此……”

    黎夏瞭然,又無奈地搖搖頭。

    墨司宸下了車,朝她走過來,“有發現了?”

    “你們看,這叢花其實是一種草藥,叫南秋蓬,有涼血解毒,下痢之效。”

    黎夏一邊說,一邊將花叢拔開,又連根拔起。

    “這南秋蓬長在水邊,到了花期,花粉落在水裏,腸胃弱的人喝了水,自然就會腹瀉不止。”

    遊東一臉驚訝,“你還懂中醫?”

    黎夏抿脣微笑,謙虛地擺擺手,“略懂一點。”

    遊東十分敬佩,也稍微鬆了口氣。

    這叢花沒開之前就是一堆野草,長在湖邊不起眼的角落裏,誰會多看一眼呢?

    他忙問:“那您有什麼辦法嗎?”

    黎夏將那叢南秋蓬拔起後,卻沒有丟掉,依舊拿在手裏。

    她朝着幾人晃了晃手裏的草藥,眨眨眼睛。

    “解鈴還須繫鈴人。”

    南秋蓬花粉能讓人腹瀉不止,可它的根莖卻剛好是剋制之物。

    回到營地,黎夏將南秋蓬的根莖清洗乾淨,丟進水裏煮開,讓剛纔喝過湖水的人一一喝下。

    她又拿出隨身攜帶的金針,給症狀最嚴重的幾個隊員紮了幾下。

    “休息一晚,明早應該就沒事了。”

    地質系的教授也是“受害者”之一,他看着黎夏忙前忙後的模樣,忍不住對墨謹時道:“原來你當初執意要讓黎夏進隊,是因爲她這一手醫術啊。”

    想不到這丫頭年紀輕輕的,倒是個能文能武的全才。

    墨謹時笑而不語,落在教授眼中,就當他是默認了。

    他給教授倒了杯熱水,又扶他進帳篷休息。

    一轉頭,就看到黎夏和墨司宸並肩站在營地邊上,對着天空指指點點,似乎在討論什麼。

    墨謹時眸光微閃,於無人處現出一抹沉思之色。

    那個人千方百計,要他引黎夏來圖蘭沙漠,究竟有什麼意圖?

    這一夜安穩過去,無事發生。

    第二天,幾個隊員都覺得精神好多了,身上也有了力氣。

    墨謹時問過大家的意見,確定都沒問題後,便上車出發,朝着古城遺蹟全速前進。

    三個小時後,遠處隱約可見一片龐大的建築輪廓,哪怕半埋在沙丘之下,卻依舊能想象出昔日的廣闊巍峨。

    衆人都忍不住打開車窗,伸出手臂用力揮舞,激動地大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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