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婭納爾忽地笑了,眼神裏帶了幾分狡黠。

    她問黎夏:“你覺得我多大了?”

    黎夏看着她年輕光潔的面孔,纖細的身姿,不確定地開口:“二十……五?或者二十八?總之不超過三十歲吧?”

    祖婭納爾笑眯眯開口:“那位以自身獻祭於神明的大祭司,是我的老師,那年我十六歲。”

    一百年前她十六歲,那她現在就是一百一十六歲?

    黎夏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所以這一百年間,夜彌國只有祖婭納爾一個祭司嗎?

    她是怎麼做到的?

    祖婭納爾似乎看出了她的滿腹疑問,搖了搖頭:“我們只是神明溝通世間的媒介,一個使者罷了,我的壽命並非無窮無盡,而且很快就要支撐不住了。”

    只有在這一刻,她的雙眸裏流露出不符合年輕女子面孔的一抹滄桑。

    “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夜彌國在邱爾泰手裏敗落下去,而這個時候,你帶着神獸歸來,簡直就是天意。”

    祖婭納爾定定地看着黎夏,忽地彎起脣角。

    “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認出來了——你長的,很像你母親。”

    短時間內突然接收到信息量這麼大的內容,黎夏反而一瞬間冷靜下來。

    她握緊拳頭,聲音裏染上幾分寒意。

    “是你在我母親的記憶裏動了手腳,讓她什麼都想不起來,一想就頭疼欲裂?”

    “抱歉,我對她用了一點小法術。”

    祖婭納爾誠懇地看着她,“當時你母親已經懷了你,阿勒江甚至要爲她放棄王位,放棄夜彌國的一切,可是那麼多百姓還在等着我,我必須帶他回來。”

    她只能讓黎晚黛忘記一切,只有這樣,才能讓影響降到最低。

    黎夏對祖婭納爾僅存的那點好感蕩然無存,她整個人都冷淡下來,在周身豎起一道無形的屏障。

    “你千方百計把他帶回來又如何?就爲了親手處決他嗎?”

    “沒錯,所有人都以爲阿勒江已經死了,但那個人只是一個易容的死刑犯。”

    祖婭納爾嘆了口氣,“我被邱爾泰騙了,我以爲他一心一意想救自己的兄長,沒想到他纔是幕後黑手。這麼多年來,阿勒江一直被他藏着,不管我怎麼打探,也問不出下落。”

    黎夏心中升起了一股仇恨,她咬了咬牙,冷聲道:“那是你的手段太溫柔了。”

    嚴刑拷打,水澆火燒,各種酷刑來一遍,還有什麼問不出來的?

    “不,就算我找到了阿勒江,可他犯下的錯誤無法彌補,夜彌國的百姓也不會承認他。”

    祖婭納爾拉住她的手,“孩子,你父親的清白和性命,就全都要落到你身上了。”

    蒼天保佑,阿勒江的女兒在二十年後找到了夜彌國的入口,還帶回了消失百年的神獸。

    祖婭納爾堅信,這便是她期待已久的轉機。

    黎夏沉默了片刻,反問她:“我可以幫你,當我要讓我的父母團聚,還有我母親恢復記憶,你能辦到嗎?”

    “當然可以。但首先,我們要計劃好下一步的動作……”

    ……

    小院內,墨司宸遲遲沒有等到黎夏,有些焦急,拿在手上的書幾次放下,根本看不進去任何內容。

    就在他考慮要不要親自去神廟一趟時,門外忽然有一股香味飄進來。

    墨司宸的雙瞳忽地暗了一下,整個人僵立在原地,彷彿忘了自己本來要做什麼。

    他擡起頭,就看到一個蒙着面紗的女子走進來。

    墨司宸鬆了口氣,大步上前,“夏夏,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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