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只覺得自己的手臂像是被鐵鉗鉗住了,戚晚雲抓她極爲用力,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落在這隻手上。

    她的身體不住顫抖,臉色蒼白,泛着一股不正常的青色,齒間咯吱作響。

    黎夏反握住她的手臂,用力在肘下三寸的穴位上一掐,穩住戚晚雲的心神。

    否則她非得當場昏過去不可。

    黎夏放輕聲音,緩緩發問:“您先別慌,出什麼事了?”

    戚晚雲似乎找回了幾分理智,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咬着嘴脣,澀聲道:“醫院的人給我打電話,說小光在路上出了車禍,車身爆炸引起大火,現在還在搶救,生命垂危……”

    黎夏眼神一凝,神情嚴肅起來,毫不猶豫地應下戚晚雲的請託。

    “好,我現在就陪您去醫院。”

    她看了黎晚黛一眼,“媽,那你……”

    後者會意地點頭,“我幫你知會司宸一聲,你們放心去吧,不用擔心我。”

    這樣的交際宴會,黎晚黛從小到大不知道參加了多少次,就算今天是墨夫人的主場,也別想從她身上佔到什麼便宜。

    黎夏扶着戚晚雲,沒有驚動其他賓客,從側門離開。

    墨家的傭人對她印象都極好,還主動替她指路,又給大門口的保衛打電話調度,讓黎夏和戚晚雲一出門就能坐上車。

    二人以最快速度趕到醫院,手術還未結束。

    副院長早就等在手術室外,戚晚雲慌慌張張地衝上去,全無世長夫人往日的風度。

    “老張,我兒子怎麼樣了?”

    副院長一臉凝重,“嫂子,你要有心理準備……”

    戚晚雲強撐了一路,聽到這句話,眼睛一翻就要暈過去。

    黎夏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後腰,又用力往她人中上一掐。

    戚晚雲又提了一口氣上來,睜開眼睛,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整個人看起來倉惶無措極了。

    “伯母,蔣齊光還在手術,您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啊。”

    黎夏語氣沉穩,扶着戚晚雲到長椅上坐下,又拿出針包,直接給她鍼灸。

    戚晚雲常年體弱,多思多慮,這一年來在黎夏的調養下,好不容易有了些氣色,如今乍逢鉅變,很容易支撐不住。

    副院長一開始還以爲黎夏是蔣家的晚輩,陪着戚晚雲過來的,可看她用針熟練的架勢,絕對是精於醫術的行家,忍不住問:“你是蔣家的大夫?”

    “老張,別胡說。”戚晚雲有氣無力地搖頭,“小夏是墨家的人,她是靈芝堂趙教授的小師姑,我那失眠的老,毛病,就是她治好的。”

    副院長頓時瞭然,他能坐到這個位子上,對京城上流圈子也算是如數家珍了。

    他不由多看了黎夏幾眼。

    原來最近鬧得沸沸揚揚,和墨家繼承人一起失蹤的那個女孩,就是她啊。

    見戚晚雲的情緒稍微穩定下來,副院長才繼續介紹蔣齊光的情況。

    “我們是接到羣衆打的120,趕過去的時候,警車和消防隊都到了,正在聯合搶救。小光開的車爆炸起火,幸好車子性能不錯,關鍵時刻彈出的安全氣囊救了他一命。”

    戚晚雲神情惻然,又帶了一絲後怕。

    蔣家身居高位,掌管偌大的京城,難免會有樹敵。因此他們一家三口的車子都是做過特殊處理的,防彈玻璃,防爆材質,還有緊急自救裝置。

    從前她還不以爲然,覺得丈夫太過小心。

    可她今天卻無比慶幸。

    要不是這樣,那她唯一的兒子,只怕現在已經車毀人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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