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蔣家這幾個月,辛辛苦苦照顧昏迷不醒的蔣齊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她還懷着他的孩子呢。爲什麼他剛一醒來,就能說出這樣殘忍無情的話?
她呆呆地站在那裏,整顆心像是墜入冰窟。
如果這就是黎夏給她的忠告帶來的結果,那她寧願蔣齊光永遠不要醒來,這樣她就可以永遠留在蔣家了。
蔣齊光這句話剛說完,房間內的幾人就都變了臉色。
“小光,你胡說什麼呢。”
戚晚雲皺起眉頭,一臉不贊同。
蔣父竭力壓抑着怒氣,要不是念在蔣齊光昏迷了幾個月,在生死關頭走過一遭,他今天非要狠狠揍他一頓不可。
末了,他只是咬着牙沉聲道:“我上輩子是做了多少壞事,才生了你這麼個孽障東西!”
說完,蔣父便氣咻咻地拂袖離開了。
“嘶——”
蔣齊光正要說話,頭上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不由倒吸了口涼氣。
他翻着眼珠往上看,只能看到黎夏在拔他頭上的針,不滿地抱怨:“你輕一點啊。”
“我手勁一直這麼大,輕不了。”
黎夏一邊捻動着長針,一邊揪他的耳朵。
“蔣少,過分了啊,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想玩去母留子那一套?你不想負責任,早幹嘛去了?難不成你還想說,是沈念瑤逼着你讓她懷孕的?”
蔣齊光不服氣地反駁:“那她發現自己懷孕的時候,也沒來找我解決啊。”
“你那時候都躺在牀上植物人了,怎麼找你?”
要不怎麼說黎夏看不上他呢,就蔣齊光這個死不悔改的花心勁兒,簡直連墨司宸一個小指頭都比不上。
她轉過頭看了沈念瑤一眼,後者失魂落魄地站在那裏,看着竟然還有幾分淒涼。
黎夏在心底無聲地嘆了口氣,破天荒地替她說了句話。
“女人懷孕是很辛苦的,又不像你們男人,爽一下就行了,十個月後就能直接當爹。你現在說這種話,良心不會痛嗎?”
“就是,當初我們都以爲你醒不過來了,那念瑤肚子裏懷的就是你唯一的骨肉,如今再有三個多月,孩子就要出生了,這就是天意,你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蔣齊光眼看着房間裏三個女人統一戰線了,說也說不過,說錯了還容易捱打,頓時心如死灰,眼睛一閉裝死,“我好累,你們都出去,我要睡覺了。”
“都睡了小半年了,還沒睡夠啊?”
戚晚雲一臉不滿,又拉起沈念瑤的手,替她定心:“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你和孩子都是我們蔣家的人,等小光身體好點了,我就安排你們領證去。”
短短几分鐘內,沈念瑤的心大起大落,像是坐了一回過山車。
籠在袖中的雙手緊緊攥住,她朝戚晚雲輕輕點頭:“我都聽您的。”
或許黎夏說得沒錯,這是她能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
戚晚雲先送沈念瑤回房間休息去了,這裏只剩下蔣齊光和黎夏。
他睜開眼睛,一臉不樂意:“我以爲咱倆多少也有幾分交情,你到底站在哪邊啊?”
“我當然站在正義的一邊。”黎夏義正辭嚴地說,又拍了他一下,“要不是我,你現在還躺在牀上光合作用呢,還說我跟你沒交情?”
蔣齊光不樂意地小聲嘟囔:“那你還逼我娶沈念瑤……你們倆都不是姐妹了,你幹嘛還幫着她說話?”
黎夏一臉無可救藥地看着他,“蔣齊光,人不能在一個坑裏摔倒兩次,你明白嗎?”
當年不就是因爲他搞大了人家女孩的肚子,又逼着對方流產,最後才鬧了個一屍兩命嗎?
不然剛纔蔣父爲什麼會這樣生氣,還不是覺得他這麼多年來毫無長進,遇事還是同樣不負責的心態?
所以這次,蔣齊光是非娶沈念瑤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