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尚有淡淡的煤氣味,在廢墟上待久了都覺得有些頭暈目眩,鼻腔傳來火辣辣的酸意。
這時他忽然看到,墨謹時眼角有水光閃過,緊接着,一行淚就這麼毫無預兆地砸下來。
喬景崢原本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墨傢俬生子,自己好兄弟的競爭對手沒什麼好感,可就在這一刻,他還是覺得有被觸動到。
他摟過墨謹時的肩膀,仗着自己人高馬大有力氣,強硬地把他拖下來,又放軟了語氣安慰:“兄弟,我明白你的心情。黎夏是我們大家共同的好朋友,誰也不願意發生這種事。”
頓了頓他又繼續道:“但是你這樣徒手挖下去沒有辦法,而且下面就算埋了人,也未必就一定是黎夏啊。我們先把這裏保護起來,然後請專業的技術人員來想辦法,儘可能判斷遇難者的身份,你看這樣行不行?”
喬敬羽也走過來勸道:“是啊,別忘了墨司宸還沒脫離危險呢,現在要送他儘快接受治療,要佈置人手,防止素猜反,攻,還要保護好這片廢墟……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在喬家兄弟的勸說下,墨謹時終於讓步,沉默着退到一旁。
他淡淡道:“我現在什麼心情都沒有,一切都聽你們安排吧。”
……
墨家安排了專機,連夜將墨司宸送回京城。
一進醫院,就有最好的醫療團隊接手,爭分奪秒地搶救。
墨老爺子和墨伯麟徹夜未眠,守在院長辦公室,聽着主治醫生一條一條介紹墨司宸的傷情,幾乎要承受不住。
墨老爺子老淚縱橫,捂着心口顫聲道:“我的小七,他怎麼總是受這樣的罪啊……”
而這一次甚至有過之無不及,除了各種要人性命的外傷,更可怕的是他身體內被各種禁藥和毒品的摧殘。
墨伯麟一邊要聽着醫生們戰戰兢兢地彙報,一邊還要安撫墨老爺子的情緒,生怕他一激動再暈過去,忙得焦頭爛額。
這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問喬敬羽,“小夏呢?她怎麼沒跟你們一起回來?”
喬敬羽眼神微閃,想起喬景崢的叮囑,不自然地支吾道:“我們這次捅了東南亞最大的黑幫老巢,那邊還有一些善後工作處理,所以黎夏還要過些日子才能回來。”
墨伯麟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黎夏對墨司宸的感情,他們這些長輩都看在眼裏。
除了她,再沒有第二個女孩子,敢這樣豁出性命去救他了。
如今墨司宸躺在手術室內,命懸一線,生死未卜,黎夏居然沒有跟着一起回來,反而留在國外處理什麼善後事宜……
他心底莫名生出一種不妙的預感,擡起頭直視着喬敬羽的眼睛,頗具威嚴:“小羽,我聽你爺爺說,你一向是個誠實的好孩子,你沒有騙我吧?小夏真的沒出什麼事嗎?”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黎夏不回來的理由。
“沒有,真沒有!”
喬敬羽拼命搖頭否認,卻在墨伯麟審視的目光中敗下陣來,隨便找了個藉口落荒而逃。
“我,我去給大哥打電話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