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司宸坐在VIP廳裏，手上拿着機票，目光漫無焦距地看着外面來來往往，行色匆忙的各種旅客。
他們是出差，是旅行，是回家，還是有像他一樣，永遠奔波在路上，尋找一個，可能永遠沒有下落的人？
他低頭看着手上的機票，目的地是歐洲一個偏僻的城市，名字很陌生，是他從沒去過的地方。
這一年來他經常是這樣，隨便選一個國際航班號，買一張機票，然後以目的地爲圓心輻散開來，一點一點尋找黎夏的蹤跡。
他去過繁華鼎盛的國際都市，也去過人煙罕至的草原農場。看過熱帶雨林在乾燥的旱季燃起連綿的大火，也看過北極圈上空絢爛迷離的極光。
人世間有千萬般變幻好風景，可都不及有她在身旁。
墨司宸把手伸進衣領，摸出白金骨鏈上串的黑鑽戒指，用力按在掌心。
“夏夏……”
“表哥！”
安靜的候機廳裏傳來一聲熟悉的大喊，墨司宸睜開眼睛，就看到司文漪和葉子寧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他微微皺眉，“你們怎麼來了？”
司文漪氣還沒喘勻，一把搶過墨司宸手裏的機票，看了一眼就撕了個粉碎。
墨司宸遽然色變，周身瀰漫着低冷氣壓，語聲寒涼。
“司文漪，你想幹什麼？”
聽他連名帶姓喊自己，司文漪後背哆嗦了一下，卻還是鼓起勇氣直視他的眼睛，“表哥，已經一年了，你還打算這樣流放自己到什麼時候？”
墨司宸偏過頭去，目光投向窗外遼闊的停機坪，語氣漠然：“我沒有自我流放，我是在找夏夏。”
司文漪更生氣了，語速加快：“以墨家的財力背景，你想找人，大可以派出幾十人，幾百人去找，就是把整個地球都翻一遍，我也不攔着。可光憑你一個人一雙腳，你要找到什麼時候去？”
“我不走！”
司文漪眼睛瞪得大大的，漸漸紅了起來，浮上一層水光。
“小夏出事，難道我就不心痛嗎？可我已經失去她了，難道我還要失去你這個表哥嗎？”
她吼了一通，最終還是沒忍住，眼淚噼裏啪啦地落下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文漪……”
葉子寧夾在中間左右爲難，情感上他能理解墨司宸的做法，可理智卻告訴他，這樣做只不過是徒勞。
墨司宸拎起箱子，轉身就要往外走。
反正他本來就沒有什麼明確的目的地，再去買張機票就是了。
還沒走兩步，就聽見身後傳來司文漪又驚又喜的聲音，“表哥等等！我知道了！”
墨司宸回頭，就見司文漪一臉鼻涕眼淚地衝過來，話都說不利索了，指着自己臉上的水痕，“鮫、鮫珠！”
墨司宸眉心微蹙，一臉無語：“鮫人的眼淚才叫鮫珠，你那叫鼻涕眼淚混合物……”
等等？
鮫人？
腦海中像是有一道閃電劃過，他和司文漪對視了一眼，瞬間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墨司宸立馬拿出手機打給凌霄。
“給我買一張去南海的機票，要快。”
司文漪跳起來朝着手機喊：“還有我們，買三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