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應該還不想見到我吧。”
司文漪嘆了口氣，有心想要安慰，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能沒營養地勸了幾句：“小夏只是失憶了，等她想起過去的事，你們自然就好了。”
墨司宸扯了下脣角，敷衍地笑笑，眼底依舊一片冰涼。
罷了，只要她還活着，還能好端端站在自己眼前，他還有什麼奢望呢？
他細細問了司文漪今天和薩沙都聊了些什麼，末了沉吟，道：“我記得，當初岳母也是因爲中毒，記憶錯亂，藥師用了鮫珠入藥，才把她治好的。”
司文漪眼睛一亮，“對啊，我們可以用鮫珠！我問過了，小夏的醫術還沒忘，她能給自己開方子吧？那，我們明天就去南海？”
墨司宸點頭，“你先回家吧，明天我讓人去接你。”語氣帶了幾分促狹，“省得你才和葉子寧分開一天，就神思不寧了。”
“哎呀，我纔沒有呢。”司文漪不服氣地跺腳，剛要走人，又反應過來，“你不回去嗎？”
墨司宸擡起頭，透過車窗望向對面大廈的點點燈火，“我再等一會兒吧。”
司文漪有點心疼，從前墨司宸在她心中一直是無所不能的，就連和黎夏的感情一路走來也算是順風順水，沒想到如今卻栽了這麼一個大跟頭。
“那……你也別太辛苦了。”
她拍拍墨司宸的手背，走遠了幾步，又轉過身來，拿出手機偷，拍了一張。
……
薩沙送走司文漪，立馬回到臥室，倒頭就睡。
不知過了多久，放在枕頭下面的手機忽然震了幾下，她驀地驚醒，點開發現是司文漪發了張照片。
他微微偏擡着頭，像是在看着對面高處的什麼東西。
薩沙的睡意頓時沒了一半，她想了想，走向窗邊，拉開窗簾向下看。
果然，那輛黑色保時捷就停在街對面，恰好對着自己的窗戶。
她的房間樓層很高，看得並不真切，但薩沙低頭望去，還是能感覺到一抹炙熱又執着的視線，長久地落在她身上，揮之不去。
所以，墨司宸今天沒有出現，卻一直在樓下的車裏看着她？
薩沙咬住嘴脣，神情複雜。
她承認，她對墨司宸有種無法言明的強烈感覺，就像是這具身體遺留下來的反應，她並不排斥他的親密舉動，甚至還隱隱有些期盼。
可一想到他那些深情的眼神，溫柔的舉動，都是給“黎夏”而不是薩沙的，她就像是被人迎頭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過來。
她不能欺騙自己，在沒有拿回黎夏的記憶之前，就放肆自己去接受墨司宸的感情。
可如果她永遠也想不起來呢？
而且墨司宸看起來好像並不在乎這一點，只要她點頭，那麼他的一切都將屬於她。
薩沙把額頭抵在冰涼的玻璃窗上，忍不住輕輕磕了幾下。
就像小學生作文常用的手法一樣，她現在腦子裏真的好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各抒己見，誰也說服不了誰。
最終，她嘆了口氣，起身披上外套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