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哈欠連天地爬上車，就聽見司文漪大呼小叫起來。
“哎呀，你昨晚是不是沒睡好？好大的黑眼圈啊。”
薩沙和司文漪坐在後排，她這句話剛說完，就感覺到前方投來一道打量的目光。
“可能是時差還沒倒過來。”
薩沙莫名有點心虛，隨口胡謅了一個理由，就閉上眼睛，“我再睡一會兒。”
“好，那你睡吧，到機場我再叫你。”
司文漪信以爲真，接下來一路上車裏都很安靜。
薩沙閉着眼睛，卻始終沒能睡着，總能感覺有一道熾熱的視線時不時落在自己身上。
她默默攥緊了籠在衣袖中的雙手，連閉眼都帶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昨晚送走墨司宸以後，她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烙餅似的折騰了半宿，快天亮才睡着。
然後她又做了那個夢，這一次，她在夢裏突然能說話了。
她走到鏡子前，對着鏡中的長髮少女問：“你是黎夏嗎？”
少女愣了一下，隨即眼角有淚水劃過，用力點頭。
薩沙只能看到她的嘴巴開開合合，卻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眼看着少女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她只好喃喃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你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想想辦法好不好？”
突然，砰地一聲，鏡子碎裂成無數片，長髮及腰的少女撲了出來，一把將薩沙按倒在地，死死掐着她的脖子。
薩沙拼命掙扎，恍惚間只看到少女的口型在不停地重複——
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
她驀地驚醒過來，身上出了一層冷汗。
司文漪放下手機，一轉頭就看到薩沙雙眼緊閉，眼睫輕輕，顫動，小臉發白，很是虛弱的模樣。
她悄悄從後備箱拿出一條毛毯，輕輕披在薩沙身上。
墨司宸從副駕駛轉過身來，看到這一幕，眉梢微挑，“怎麼了？”
司文漪身子前傾，小聲回答：“我怕她着涼……話說昨晚你們見面了嗎？”
今早薩沙上車以後，一句話也沒跟墨司宸說過，她總覺得這倆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古怪。
“嗯，見到了。”
墨司宸回憶起昨晚，眉眼不自覺地柔和下來，脣角甚至還帶了一抹極淡的微笑。
司文漪還想追問細節，就被他無情打斷：“噓，別吵着夏夏休息。”
……
薩沙就這樣從車上睡到了飛機上，下了飛機又一路睡到了龍王鎮。
車子停在小院前，薩沙一下車，就看到門口站了個高大帥氣的年輕人，正熱情地朝他們招手。
下一秒，司文漪已經撒歡衝了上去，一把摟住那人的脖子，兩個人抱着轉了個圈。
薩沙這才反應過來，問一旁的墨司宸：“他是司文漪的男朋友？”
“對，葉子寧，我們的高中同學，以前還是你的小跟班。”墨司宸極爲耐心地替她介紹着。
葉子寧放下司文漪，就大步朝薩沙走過來。
“小夏姐，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
年輕男人看她的眼神裏滿是激動，毫不作僞。
薩沙雖然不記得了，但還是禮貌地朝他點點頭，又誇了一句：“你們很般配。”
等她進了院門，又和幾人一道去了鮫人頭領的房間，這才驀地瞪大眼睛。
“這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