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上前一步,凝聲道:“沈玉麒,你已經被包圍了,我勸你最好冷靜一點,不要落個人財兩空。”

    她今天紮了個丸子頭,髮髻上插了一根仿古風的流蘇簪子,隨着她的腳步,那簪子上垂下來的白玉墜子輕輕晃動着,彷彿暗含着某種規律。

    沈玉麒見她往前來,想也不想地用匕首指着:“你別過來!再往前一步,我就不客氣了!”

    “好,我就站在這裏。”

    黎夏似乎聽了他的話,停下腳步,但髮簪上的墜子還在因爲慣性晃動。

    沈玉麒的目光從墜子上一掃而過,隱約能認出是朵白玉雕成的芙蓉花,玉質清透,刀工靈動,一看就不是凡品。

    呵,想來也是,能被墨家未來少夫人戴在身上的,又怎麼會是便宜貨?

    一想到這裏,盤踞在沈玉麒心頭的那條毒蛇又揚起了頭。

    他死死瞪着黎夏,目光裏滿是不假思索的怨恨。

    “這是我們自家人的事,輪得着你來多管閒事嗎?誰讓你報警的!”

    黎夏似是注意到他的目光,擡手扶了扶簪子,不動聲色地撥弄了一下。

    她淡淡開口:“一一是我乾女兒,她失蹤了好幾天,我能不着急嗎?”

    此言一出,就連沈念瑤都怔了一下,呆呆地看着她。

    黎夏朝一一的方向伸出手,語氣輕柔地哼起了安魂小調。

    一一的哭聲漸漸弱了下來,小胖手揉着紅腫的眼睛,終於認出了眼前的漂亮阿姨。

    她也朝黎夏伸出手,委屈地啊啊了兩聲,像是要她抱。

    “一一不哭,乾媽一會兒帶你去玩好不好?”

    黎夏舉起雙手,纖細靈活的十指做出各種花樣,一會兒是老鷹,一會兒是小兔子,終於逗得小糰子破涕爲笑,安靜下來。

    沈玉麒的視線也不由自主地追隨着她的動作,緊繃的心絃不知不覺就鬆弛下來,沒那麼大的戾氣和怨恨了。

    一一突然咯咯笑起來,他一個激靈回過神,一擡頭就對上門口那一排警察。

    “少廢話,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沈玉麒反應過來,暗恨自己怎麼會在這種要命的時刻走神,又板起臉來。

    “這話應該由我來問你纔多。”

    黎夏哄好了孩子,放下手不緊不慢開口,搖頭嘆氣道:“你說說你,不就是缺錢花嗎,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至於要鬧成這樣嗎?”

    她這“推心置腹”的態度讓沈玉麒軟化了幾分,竟不自覺地帶了幾分委屈,瞪了沈念瑤一眼:“還不是她推三阻四,每次都說沒錢沒錢,她心裏根本就沒我這個弟弟!”

    沈念瑤也不是傻的,黎夏剛纔一番唱唸做打,她也明白了幾分,連忙配合着往下唱這齣戲。

    她眼圈一紅,顫聲道:“小弟,不是我不想幫你,我也難啊。你姐夫對我越來越冷淡,婆婆又把着家裏大權,我每天還要想辦法討好這一家子,我能攢下多少錢啊?”

    沈念瑤開始跟他打親情牌,“上次你說你要跟人合夥創業,我給你錢了吧?上上次你說你想換新車,我是不是也幫你補差價了?還有上上上次……”

    “行了行了。”

    沈玉麒聽得不耐煩,但還是稍微鬆開了沈念瑤幾分,沒好氣的道:“那你早說不就得了?非跟我打腫臉充胖子。”

    沈念瑤裝作羞愧地低下頭,“我怕你笑話我,當初心心念念嫁進蔣家,結果日子過得這麼差……”

    黎夏見火候差不多了,轉身對門口的警方笑道:“各位,你們也聽到了,這就是我們家庭內部糾紛,我們自己協商一下就好,要不你們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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