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定看着小魚，聲音放得很輕，還帶着幾絲顫音。
“寶貝，你說什麼？”
小魚摟着她的脖子，轉過頭來，在黎夏臉上親了一下，又清楚地說出那兩個字。
“媽媽。”
“哎。”黎夏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高興地抱住她。
“沒錯，我是媽媽，是小魚的媽媽。”
自從小魚滿月時出了那件事後，黎夏心裏一直壓着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
她不敢跟任何人說，她怕那個隱匿在體內的邪祟，會影響到小魚的生長髮育，甚至是智力……
從前她和師公四處遊歷，就在許多窮鄉僻壤見過那樣的孩子，都是幼年時遭遇了不幸，魂魄受損，變得呆呆傻傻。
儘管藥師再三保證過小魚會沒事，可他不會理解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擔憂。
她真的很怕小魚會變成那樣。
最近小魚也快到了學說話的年紀，卻一直不愛開口，想要什麼東西，只要伸手一指，保姆自然會猜測她的想法。
現在聽到她叫自己媽媽，黎夏心裏的這塊石頭終於能搬開了。
小魚眨巴着眼睛，不明白媽媽爲什麼突然就哭了。
她伸出小手，在黎夏臉上胡亂抹着，大大的眼睛裏滿是擔憂。
黎夏連忙吸了吸鼻子，朝她露出一個笑容。
“乖，媽媽沒事，媽媽是開心的。”
墨司宸站的有些遠，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走過來詢問。
黎夏眼角閃爍着水光，脣角卻是上翹的。
她帶了幾分炫耀的心思，指着墨司宸問小魚：“寶寶，他是誰呀？”
小魚鼓了鼓腮幫子，十分響亮地大聲喊出來：“粑粑！”
墨司宸愣了兩秒鐘，隨即涌上狂喜。
“你再叫一遍？”
“粑粑！”
“夏夏，你聽到了嗎，小魚會叫爸爸了！”
“是粑粑。”黎夏心情極好，還能跟他開玩笑，“而且，她先喊的是媽媽哦。”
“那是應該的，你生她那麼辛苦，女兒就該跟你更親一點。”
墨司宸纔不會和她搶這種小事情呢，反正女兒會喊爸爸了就行。
他趕緊掏出手機錄像，準備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家裏人。
一家三口在病房裏其樂融融，完全忘記了外面的情況。
門外，肖寧眉頭緊皺。
剛纔小魚在裏面還哭個不停，怎麼突然就沒聲音了？
她還想敲門，卻被華森攔住。
“你別胡思亂想了，說不定小魚已經好了，只是睡着了呢？”
話音剛落，房門打開了，黎夏抱着小魚走了出來。
肖寧一個箭步上前，果然發現她的面色已經恢復紅潤，正乖巧地縮在黎夏懷裏，像個漂亮的大號洋娃娃。
她不敢相信地上下打量，“真的沒事了？”
墨司宸淡淡道：“肖醫生如果不相信，可以給我女兒做個全面的檢查。”
肖寧沒聽出他話裏的嘲諷，反而一口答應下來，“好，我這就去通知兒科同事過來。”
說完就急匆匆轉身走了。
墨司宸：“……”
黎夏瞥他一眼，有點想笑。
墨司宸大概也沒遇到過這麼“軸”的女人吧？
華森上前關切地詢問：“孩子沒事了？”
“嗯，只是一點小毛病，已經緩過來了。”黎夏輕點頭，又想起，“半島酒店是你家的產業？”
“對啊。”
“那你最好請個風水師去看看，樓下花園的西北角有問題。”
華森瞳孔一縮，表情凝重起來。
“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