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熟悉麼?她剛剛纔在後面的寢宮裏聞到過。
是西納,是她身上那個味道特別的香囊。
黎夏肯定自己不會記錯。
可這種味道如今卻出現在阿勒江身上……她的眼神瞬間犀利起來。
“爸,剛纔有人來過這裏嗎?”
黎夏假裝給他整理文件,一邊不經意地開口問道。
阿勒江想也不想的道:“當然有啊,就是一些官員,談了談公事。”
“還有呢?”
“還有?”阿勒江愣了一下,然後一拍腦門,“哦,還有西納,我不是讓她給你母親送水果去了嗎,她送完回來稟報了一聲,就又回去陪着颯颯了。”
他轉頭奇怪地看了黎夏一眼,“你不是來找司宸的嗎,怎麼想起問這些了?”
“隨口問問嘛,省得您總說我不關心你。”
黎夏心中已經翻江倒海,面上卻還要裝作無事發生,隨口敷衍了一句。
阿勒江也沒多想,繼續埋頭看文件,“行了,你自己去玩吧,要是實在無聊,就去神廟找大祭司說說話。”
那語氣,像極了在哄小孩子,滿滿都是老父親的寵溺。
可惜黎夏現在半點都沒覺得感動,心情反而更復雜了。
她剛在黎晚黛那裏聽了一肚子的夫妻關係學,正準備大展身手呢,結果她親爹就疑似和別的女人有接觸了?
黎夏動了動嘴脣,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默默退出了前殿。
她心裏亂得很,在王宮裏漫無目的亂走。
胸口像是壓了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卻不敢和任何人提起。
這個時候,她終於意識到墨司宸有多重要,迫切地希望他能趕緊回來,好跟她一起商量對策。
她走着走着,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颯颯玩耍的那片花園,聽到了小丫頭歡快的笑聲。
黎夏一擡頭,就看到妹妹在幾個侍女的簇擁下跑跳撒歡,西納站在一旁看着,脣邊含笑,眼裏滿滿都是喜愛。
黎夏定定看着她,目光中充滿審視,一寸寸從西納身上掃過,似要將她整個人剖開查驗。
西納被她頗具壓迫的目光看得不自在,下意識地摸了摸臉,“我有什麼不對的嗎?”
“沒什麼,你很好。”
黎夏丟下這句意味深長的話,轉身離開。
西納望着她大步離開的背影,緩緩起身,下意識地抓住了腰間的香囊。
黎夏回到自己的住處,讓服侍的人都出去,她一個人坐在大牀上,看着窗外的景色發呆。
直到日暮西垂,天色漸漸暗下來,墨司宸才風塵僕僕地回來。
“夏夏,你怎麼了?”
他還沒進來就聽見侍女們說,黎夏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下午了。
墨司宸先打水洗臉,又換了一身乾淨衣服,這才坐到牀邊。
黎夏像是纔回過神來似的,緩緩轉過頭,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你回來了啊。”
一開口,嗓音卻有些沙啞,喉嚨也腫得厲害。
“嘶。”她捂住腮幫子,只覺得牙齦也跟着腫痛,不由失笑,這一股火氣來的也太快了吧。
“怎麼了?”墨司宸見狀嚇了一跳,連忙去摸她額頭,又上下檢查,“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着涼了?生病了?”
“我沒事。”黎夏搖搖頭,可大腦後側也跟着一陣陣的鈍痛。
她只得閉上眼睛,虛虛靠進男人懷裏。
“老公,我今天爲了小魚指責你,你不會生我氣吧?”
“什麼?”墨司宸乍一聽還沒反應過來,然後擺了擺手,“嗐,這點小事我還會放在心上?早就忘了。”
“忘了也不行,我要向你道歉的。”
黎夏煩心歸煩心,卻也沒忘了正事,揪着他的衣領,很認真地跟他說對不起。
“大家都是第一次爲人父母,以後就互相學習,共同進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