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桑姆明明已經死了,所以她這就是邪術。”

    “不是。”

    “就是。”幾個拿着長刀的人,甚至於直吼過去,什麼面子裏子全都不要了,反正喻色影響了他們天葬儀式的正常進行,如果上面的遊客沒有看到還好,如果有看到了,他們至少要想一個可以搪塞遊客的理由。

    現場,一時間是以區長爲首的一派與這景區的一派對峙了起來。

    空氣裏彷彿全都是濃濃的火藥味,隨時都要爆發的可能。

    喻色的眸眼間還是淺淺的笑意,不慌不忙,溫柔的看着桑姆,輕聲道:“一會姐姐帶你去喫好喫的,不過,姐姐讓你喫的才能喫,不讓喫的絕對不能喫喲。”

    “好的喲,桑姆只聽姐姐的。”小姑娘說着,還看了一眼她媽媽,有些不好意思,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這一刻就是隻想聽喻色的話。

    喻色伸手摸了一下桑姆的頭,然後繼續拔針,同時對身後劍拔弩張又要打起來的人說道:“只需給桑姆做一下身體檢查,她之前的昏迷不醒就可以解釋了。”

    “原來只是昏迷不醒?”桑姆媽眼看着喻色已經拔下了最後一根銀針,興奮的激動的一把抱起桑姆小小的身子。

    “嗯,只是昏迷不醒,小傢伙福大命大,將來必有後福。”喻色憐愛的看着這孩子,羨慕她有媽媽疼愛。

    “嗯嗯,我家桑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桑姆媽親了又親女兒,恨不得融入到自己的骨血裏,再不分開。

    這一次的生死離別,就如同惡夢一般分分鐘都是煎熬。

    好在在最後的時刻,喻色來了,桑姆活過來了。

    原本血腥的空間,此一刻如果忽略兩方劍拔弩張的氣氛的話,桑姆與喻色一起還是挺溫馨的氛圍。

    喻色還坐在案板上,望着抱着桑姆的桑姆媽,“桑姆媽,與我們一起回縣城吧,我答應要請桑姆喫東西的。”

    “會不會太麻煩了?”桑姆媽有點不好意思了,不過隨即她就驚叫了起來,“天哪,喻醫生,還有墨先生,你們身上的傷還沒處理,快,趕緊處理一下。”

    喻色微微點頭,“請桑姆喫東西一點都不麻煩,我可是答應了桑姆的,至於傷……”說着,她轉頭看向其它人,“還要繼續打嗎?”

    兩撥人此時還對峙着,不過區長那一邊的人自然是站隊喻色和墨靖堯的。

    她這一聲,宛轉而輕悅,吸引着現場所有的人全都看向了她。

    女孩雖然臉色有些蒼白,卻掩不去她的嬌俏和動人,美麗的就象是仙子一般,眼看着她身上的血染紅了白色的Z服,隔外的刺目。

    桑姆爸突然間開口,“我們一家人與喻醫生素不相識,她救活桑姆,沒要診費也沒求回報,甚至還受了傷流了血,你們還要打嗎?”桑姆爸越說越激動,衝向那些天葬臺的工作人員,攔在他們的面前,“桑姆醒過來了,她就是我女兒,這儀式不做了,我要帶我女兒回家了。”

    桑姆爸說着話的同時,已經是淚流滿面,這是開心的淚水,沒有什麼比女兒活過來更好的了。

    “對,喻醫生拼死拼活的從你們手上搶下桑姆,她沒求財沒求回報,什麼都不求的只是做善事,你們還要爲難她?還要繼續打嗎?”區長立刻跟上了桑姆爸的話,這一句,不止是感慨,更是他的心裏話。

    阿道點點頭,緊跟着隨後發聲,“如果不是喻醫生,我父親幾天前就送命了,墨先生沒來之前,我父親的中藥都是我自己去藥店買的,還買不全,要從內陸買過來,特別的麻煩,自從墨醫生來了之後,我父親的中藥全免費不說,他老人家這才吃了幾天的藥,身體就已經大好了,再喫幾日藥鞏固一下,就差不多行動如常了,這樣的醫生,你們還要質疑她嗎?她說桑姆是昏迷不醒,那就一定是。”

    “對喲,我想起一件事,桑姆這幾天雖然被我們認定……”馬上要說到‘死’字,桑姆媽頓了一下,似乎不想讓桑姆聽到那個字,轉而又道:“雖然認定了,不過桑姆的樣子一直都是栩栩如生的,身體上一點屍斑都沒起,看着很鮮活的樣子,我先前只以爲她是要昇天了,現在才反應過來,桑姆原來只是昏迷不醒。”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你們還想誤殺善人嗎?還不把刀放下?”李所也衝上前,冷冷掃過面前這些人。

    他這一嗓子,只聽“哐啷哐啷……”一聲聲響,一把把的長刀全都掉落到了地上。

    天葬本意就是死者昇天,與人爲善的。

    眼看着喻色和墨靖堯身上的血漬,再加上桑姆已經醒了過來,再加上他們多少也聽說了喻色的醫術,這一刻才恍然明白過來,喻色是真的醫術高明。

    “區長,我們……”爲首的那人耷拉下了腦袋,已經不敢再看喻色了。

    區長徑直看向喻色和墨靖堯,“喻醫生,墨先生,你看這事……”

    受傷的是喻色和墨靖堯,所以他覺得這事還是由喻色和墨靖堯做處理決定比較妥當,畢竟兩個人身上的血色實在是太刺眼了。

    就是看着,都覺得疼。

    他原本以爲墨靖堯和喻色只是心存良善之人,象他們這樣身份的人一定是惜命的,但是沒想到兩個人就爲了救一個小女孩,竟是做到了受傷流血的地步。

    “靖堯,你過來。”喻色招了招手,示意原本就站在她身邊的墨靖堯再靠近一些。

    “好。”男人頎長的身形微移了一小步,與喻色已經是近在咫尺了,喻色的視線先是從墨靖堯的手上再落到他的小腹處,隨即就打開了身上的揹包,取了一個小紙包出來。

    然後,執起了墨靖堯的手,將小紙包裏的藥粉灑到他的傷口上。

    再掀開了他的外衣,灑在了他的小腹上。

    傷口不深,所以,臨時處理一下止血止疼,等回到了酒店,她再認真爲他清理包紮一下。

    然後,當所有人看到墨靖堯才灑了藥的受傷的手時,全都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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