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和離後我嫁給了皇帝 >第 56 章 第 56 章
    長安

    慕晚晚在屋裏凝神看着李胤送回的信,他的筆法蒼勁,其中隱隱有一種讓她說不出的感覺。雖不是大家上乘,卻看得出其中的凌厲之感。只是字跡不如從前的工整,應是匆匆落筆寫下的。想來也是,他出徵西南,路上說不定連個睡覺的時間都少,哪來得及給她回信。

    這信應是自己給他送的第一封后他看到纔回送長安。

    信上也沒幾個字,但慕晚晚還是看了許久。不爲別的,信上這幾句話她暗自揣摩了許久其中的意思,都沒看懂。李胤在信上寫了一首詞。慕晚晚不通詩書,看了幾遍也沒明白他是何心意。

    “夫人,您請的先生來了。”柳香從外面進來,身後帶了一個山羊鬍子先生。

    慕晚晚隨意地把那張紙給他,道“先生且看看這詞是什麼意思?”

    先生姓寧,名甚,在長安城教書,辦的私塾小有名氣。他兩手捧過,兩眼眯着看了會兒,倏的老臉一紅,看了眼案後的慕晚晚,目光又很快落回紙上。

    慕晚晚覺出不對,問他,“這首詞可是有哪裏不妥?”

    “並無不妥,”寧甚定下神,道“夫人,這詞的意思…”他頓了頓,“詞面上看似是一幅山水畫意,實則…實則講的是房中歡事。”

    柳香聽了,耳根都紅了起來,立即擡眼看向夫人,卻瞧見夫人臉色從容淡定,緩緩開口,“知道了,柳香給賞,帶着他下去吧。”

    等人終於都走了出去,慕晚晚面色倏的變了,她懊惱地揪了把頭髮,拿過那張紙,細細讀了上面的字。

    耳邊是方纔的話,想着那話,越讀越覺出幾番不對。心下砰跳,彷彿被人放在火上烤一樣。她兩手用力把紙揉成了一個團,扔到地上。忽地,又走過去,把它撿起來扔到了香爐裏。

    走時她還瞪了眼那香爐,心裏嘀咕了句“壞種!”

    紙上有言“香汗淋淋玉肌膩,嬌喘吁吁鶯語啼,猶記窗前常吹蕭,如今月下獨賞菊。幾度前山攀玉柱,屢次後峯尋幽徑,人間冷暖君嚐遍,其中深淺吾自知。”

    已過了大半月,大軍終於趕到西南。李胤也收到了來自長安的信。

    他眼沉沉地盯着那上面的字,哼笑了下,怪不得這個小女人突然有意示好,原是在長安揹着他做了虧心事。怕他怪罪,才寫了那封從未如此長的信。他眼落到了沈年二字上,暗衛一板一眼記下了長安別莊的所有事,她何時從宮裏回來,何時見了沈年,兩人說了什麼,兩人又慢慢抱在一起。

    那張紙已被他捏得褶皺,這女人向來心思多,又滿心不想和他在一起,遇到這個沈年,猶如得了及時雨。當着他面是一套,背地裏又是另一副模樣。

    李胤眼盯着那二字,幾欲要盯住一個窟窿來。他正要燒了這信時,裏面又掉下來一張紙。

    他皺眉打開看了一眼,是她不甚漂亮的簪花小字,上面又是寥寥幾筆,然則這幾筆卻讓他心口輕動了下,好像上面放了一片羽毛在輕輕按揉。

    “妾思君久已,盼君早日凱旋歸來。”

    寥寥的幾句話,讓他方纔心口堵着的氣不知如何發了。縱使他知道,這幾句話不過也是那個女人用盡的小心思,只他當了真。也希望她心中所想,正亦如此。

    李胤眉毛揚了下,脣線提起,把這張紙折了折,放到懷中心口處,大步走了出去。而暗衛送來那張卻早被燒在了火裏。

    他是大昭的皇帝,這個女人現在是他的,以後也是他的,誰也不可能從他身邊搶走。

    轉而又想到信中宮裏發生的事,李胤眉目稍斂,看來不論後宮的人多少,都會不太平。他回去後必要好好整頓一下。

    婉沛應下她的事一拖再拖,鸝瑤那邊也毫無動向,慕晚晚知此事與其靠着別人不如靠自己。她亦是不相信這兩人,說不得什麼時候她們就找個由頭把自己害死了。

    慕晚晚心裏盤算着如何離京的事,外面柳香忽地進來,“夫人,大理寺卿許二小姐來了。”

    許二小姐…

    慕晚晚思量下,原是李胤的沅妃許沅沅。想到夏獵的事,許沅沅亦是不好對付,而且慕晚晚總覺得她好像是知道什麼。

    按理說她對李胤有恩,李胤不會逐她出宮,可李胤還是頂着有恩不報的無情無義之名把她趕出了宮裏。這其中究竟有什麼她不知的隱情?

    慕晚晚心下轉了幾回,就見門打開。許沅沅進了來,她性子向來不好,現在知道皇上和麪前這個和離婦人的事,此時能心平氣和地站在這已是難得。

    慕晚晚福身,“許二小姐。”

    許沅沅沒叫她起來,打量她一眼,自顧坐到交椅上看她,“你現在是不是很失望?”

    “婉沛,鸝瑤一個個都失了信譽,面上答應你,背地裏卻都想殺你。”

    慕晚晚心下一跳,擡了頭。

    許沅沅撫了撫鬢角,“不錯,正如你心中所想,你與皇上在行宮的事都是我告訴的鸝瑤和婉沛。”

    她放下手,“你也不要再花言巧語說些別的來哄騙我,我不喫你這一套。婉沛和鸝瑤是爲了皇上的權勢地位才費盡心思,可我是爲了李胤這個人。”

    慕晚晚咂咂舌,在大昭能直呼李胤姓名的恐怕只有許沅沅了。但她也確實有這般放肆的資格。

    許沅沅看她一眼,接着道,“鸝瑤和婉沛鼠目寸光,如今趁着皇上出征在宮裏明爭暗鬥,等皇上回來那日她們兩個早要受懲,若是再一個不慎,夭折一個皇子,那她們兩個的小命恐怕也難保。”

    她頓住,不再說了。

    慕晚晚開口,“如此您今日來尋我是…”

    “很簡單,”許沅沅兀自倒了盞茶水,在案上用指尖寫了兩個字“助你。”

    慕晚晚眼睛暗了下,多有不信她的話。

    依着許沅沅對李胤的癡心,若是知道李胤一直按着她這個人不放,怕不是要吃了她。“您打算如何做?”慕晚晚又問。

    許沅沅輕笑了下,“這還不簡單,你等我信兒就是。”

    許沅沅走後,慕晚晚回了裏間,李胤給她的令牌就放在那裏,即便他給的其他東西自己不想帶走,可這個令牌關鍵時刻是能救人命的東西。慕晚晚握住牌身,手緊了緊。

    她神色稍斂,隨後又像是想到什麼,匆匆去了屋外,道“柳香,備馬車。”

    此時的西南,皇上御駕親征,本就示弱的大昭軍此時氣勢強了不少。

    李胤金甲着身,眉峯凜然,負手立在城樓之上。蠻夷兵已在城下駐紮多日,顯然是有舉兵攻城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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