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醫院最高級的病房裏,嶽江的父親躺在病牀上,用力的拍着牀邊的桌子破口罵道。
嶽江低着頭,不敢多說什麼。
即便他此刻早就是名震天下的軍神了,可面對自己父親的責罵,也只能老老實實的聽着。
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回家先是被兄弟背刺,然後老婆鬧離婚,女兒也不認自己了。
老父親住院昏迷不醒,這好不容易醒了,劈頭蓋臉就先把自己臭罵一頓!
饒是嶽江這種見慣大風大浪的人物,此刻情緒也多少有些低沉了。
嶽江父親嶽南山看着嶽江沉下去的臉,哼了一聲,說道:“怎麼?現在掙錢了,我當爹的說你兩句,你就不愛聽了?”
“哪有!”嶽江搖了搖頭,勉強笑道:“就是爸你還是得以身體爲重,這病纔剛好,可別再氣壞了。”
“那你就少氣點我!”嶽南山又使勁的拍了兩下桌子,怒道:“你看看你乾的那些混賬事!
“一走就是五年,這些年要不是若琳照顧我,你回來只能看見我的碑!”
“對了,我兒媳婦和乖孫女呢,怎麼沒一起過來?”
嶽江突然語塞,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和父親解釋。
“咳咳!”
就在這時,嶽南山咳嗽了兩聲,嶽江急忙把桌上的水杯向他遞了過去。
嶽南山端過水杯輕泯一口,似乎氣也消了一些,接着卻又嘆了口氣。
“唉,其實呢,你不給我寫信倒是都無所謂,我一個老頭子也沒什麼值得你牽掛的,但你怎麼能不給若琳和欣欣寫信呢?”
五年來,嶽江一直有寫信回家,可是家人卻說從未收到過一封信。
不用說,全都是姜成那個傢伙把信給截下來了!
姜成……
嶽江眼中閃過一抹恨意!
但想到妻子和女兒,嶽江苦澀一笑,搖了搖頭。
“爸,其實我今天見到若琳和欣欣了……”
不用嶽江再多說,嶽南山看着自己兒子的表情,就知道他今天都經歷了些什麼。
“唉!”又是一聲嘆息,嶽南山將身體靠在枕頭上,無奈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你能怪誰呢?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你走之後,給若琳留下那麼大一筆債務,還把我這個沒用的老頭子丟給她照顧,你想想她一個女人還帶着孩子,受了多少委屈?是怎麼撐過來的?”
“雖說若琳不是我的女兒,可我這個做長輩的也心疼她!說起來,這幾年我生病了,她也沒少給我操心,可真是個好女孩啊!只可惜她那個媽……唉,嶽江,是你對不起若琳啊!”
嶽南山這一番話,宛若一顆顆石子般,在嶽江的內心激起層層漣漪。
是啊,不管姜成那傢伙有多麼的混蛋!
可自己的確拋下了若琳和欣欣,並且讓她們母子二人,陷入那樣的境地!
況且也怪自己,當年識人不明,竟隨意的就將妻子和女兒託付給了姜成。
若當時自己能再多考慮一些,或許今日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一地步了吧?
嶽江坐進一張椅子裏,用力的揉搓着自己的面孔。
此時,他內心中的憤怒已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愧疚!
看着兒子那副樣子,嶽南山開口說道:“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麼好後悔的了,您現在既然情況不錯,就找時間去一趟陳家吧!好好認個錯,想辦法補償一下若琳和欣欣!”
“嗯!”嶽江點了點頭,“我一定會好好補償們母子兩個的!”
這一刻,嶽江內心忽然有些釋懷了。
若琳一個女人,能在自己不在的時候把女兒帶大,還照顧自己的父親,實屬不易!
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責怪她的移情別戀呢?
至於姜成……
嶽江要他的命,如同踩死一隻螞蟻一般!
可這時,嶽江眼前忽然浮現出,陳若琳臉上那副決絕的表情。
沒來由的,只覺得內心一陣劇痛!
可痛過之後,剩下的也只有嘆息。
唉,罷了罷了!
嶽江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至於姜成,其實他也不怎麼放在心上。
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行大事者,若事事在乎別人的議論,恐怕他早就已經被口水給淹死了!
嶽南山看着嶽江逐漸豁達的表情,開心的點了點頭,說道:“拿得起放得下,纔是真爺們!”
嶽江站起身來,向父親說道:“爸,我明白了,您好好休息,我這就去一趟陳家!”
辭別父親後,嶽江剛一出門,他的警衛員,龍國十大王牌特種兵之首的獵鷹,便恭敬的迎了上來!
“戰神!今晚四大家族聯合宴請您,祝賀您歸鄉,您看……”
嶽江眉頭微微皺起。
“有這個必要嗎?”
獵鷹咧嘴一笑,不在意的說道:“您要是不願意去,我便回絕了他們。”
“不去!”嶽江隨口說道:“現在我要去趟陳家!”
“是!那我去開車?”
“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去。”
和媳婦道歉這種事情,被手底下人看到,他臉也沒處擱了!
嶽江開着車來到大街上,一時間竟有些茫然。
雖說他早就身經百戰,但這種事卻還到底是第一次經歷。
想來想去,這事也就是上門表達一下歉意罷了,應該沒有上戰場困難。
陳家算不上什麼大戶人家,住的也僅僅是商品房。
在陳家客廳裏,陳母正摟着孫女欣欣,笑意吟吟的和來訪的親戚們說着話。
陳若琳表妹趙芸霜,看着陳母問道:“三姨,你這手是怎麼了?怎麼手腕上還包着紗布?”
“這個……昨天摔破了個碗,不小心劃到了。”陳母尷尬的笑了笑。
不小心劃到能傷到手腕?
趙芸霜心裏默默翻起了白眼。
她早就聽說過,三姨最喜歡用自殺威脅表姐,估摸又是故技重施,逼若琳姐給她買啥奢侈品吧。
陳家都倒了,還天天要過錦衣玉食的生活,遇見這麼個母親,也真夠倒黴的。
想到這裏,趙芸霜問道:“對了三姨,若琳姐人呢?怎麼把欣欣丟給你,自己就出去了?”
“嗨!別提了”陳母得意的說道:“這不那個一直追你姐姐的那個姜成,說是晚上要帶你姐姐去給戰神接風的晚宴,所以專門把你姐姐帶出去買衣服了嘛!”
聽了這話,陳若琳表姐趙妙語眼前一亮,驚喜道:“是麼?這次若琳可算是選對人了!那姜成面子可真夠大的呀!”
“反正呀,比當初那個姓岳的好不少!”
趙家姐妹一左一右,做到了陳母的身邊,膩聲說道。
“三姨!你給若琳姐說一下,把我們也帶去唄!”
“對呀對呀!我們可還沒參加過那麼高級的宴會呢!”
“好好好!”陳母開心應道,“回頭我就給你們新姐夫打個招呼,把你們全都帶上!”
就在這時,陳母逼着陳若琳給她請的保姆走了進來,低聲在陳母耳邊說了些什麼。
“什麼?”陳母立刻由喜轉怒,狠狠說道:“他還敢來這裏?帶我去見他!”
只見陳母怒氣衝衝的跟着保姆向門口走去,彷彿是要去和誰打架一般!
趙家姐妹很是意外,於是她們二人急忙叫上自己的老公,跟了出去。
走廊裏,陳母如同只發怒的犀牛一般,瞪着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男人。
那人自然就是前來道歉的嶽江了。
嶽江還沒開口說話,陳母便指着他的鼻子,一通臭罵!
“你這不要臉的東西!還敢來我家?!嗯?當初若琳嫁給你的時候我就不同意!你這種窮小子,有什麼資格娶我陳家的女兒?可你倒好!居然因爲欠錢跑了!”
說道這裏,陳母深深的吸了口氣,又冷笑一聲。
“跑了倒也好!我們眼不看心不煩!現在又回來幹什麼?該不是看若琳找到個有錢男友,所以想來借錢給你那不死不活的老爹看病吧?我告訴你,門都沒有!快給我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