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念追上白辰析,從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辰析哥。”
她其實是想說,你不是說要一起喫飯嗎?
怎麼都不等我。
白辰析停下腳步,深呼吸了一口氣,站定在那裏,聲音沙啞地說,“念念,先讓我一個人冷靜下,可以嗎?”
寧念點頭,然後看着他孤獨地往前走,她選擇跟在他的身後,默不作聲。
白辰析感覺到身後一直跟着個人,他停下腳步,朝身後的人看去。
寧念衝他笑了笑,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她不說話,應該不會影響到他什麼吧?
白辰析望着她,聲音沙啞地說,“算了,我們去喫飯吧。”
既然事情已經結束了,那就表示一切都會過去,何必執着於過去,而讓自己不痛快呢?
寧念皺眉問,“你現在有心情喫飯了?”
“沒有,但是我可以將你當成是傾訴的對象,將煩惱都說給你聽。”
白辰析苦澀一笑。
他現在已經是無父無母的人了。
雖然他的母親並沒有拋棄他,但是他感覺自己跟拋棄了沒什麼區別。
“如果這樣能讓你心情好點,你可以將我當成是垃圾桶,把不愉快地丟進我這個垃圾桶裏。”
寧念說。
白辰析走到她面前,用着一種悲傷的眼神看着她。
寧念擡起手拍了下他的背,“一切都會過去的,你先等我一下,我給我的領導打一個電話,跟他請假後,我就跟你走。”
“恩。”
白辰析低着頭,默默地說。
展兆接到寧念打來的電話,臉上並沒有露出太大驚訝的表情。
“好,你好好陪下你的朋友,事務所那邊,你可以不用回去了。”
考慮到寧念幫了自己不少的忙,展兆便人性化地給她放半天假了。
“謝謝展總,那我們明天見了。”
寧念心情愉悅地掛了電話。
倒是範江楠,一直扭着展兆問,“表哥,寧爺呢?
她怎麼不跟我們一起回事務所啊?
她要去哪裏啊?”
展兆看了眼自己的表弟,冷笑道,“她要安慰她的朋友,所以不跟我們一起回事務所了。”
“什麼?
寧爺不回事務所了?
那我這個助理,是不是也不用回去了?”
老大都不回去,他回去幹什麼?
一個人坐在辦公室吹冷風嗎?
展兆一頭黑線,“她不在事務所,你可以做她沒有完成的事情啊!”
“表哥,你太看得起我了吧!”
範江楠直皺眉。
展兆睨了他一眼,“沒志氣!離開了寧念,你就是朽木一塊,怎麼都雕不出花樣來。”
“……”
範江楠卻撇脣說,“表哥說完了嗎?
說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展兆不滿地揮了揮手,“走走走,看着你就礙眼。”
“……”
寧念和白辰析在餐廳坐下後,兩人分別要了一杯水。
“辰析哥,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但是你要相信,你父母就算離婚了,但她們也是愛你的。
她們只是過不下去了,纔會選擇分開。
也許分開並不是壞事,而是爲了成全彼此過得更好?”
白辰析忽然擡手對服務員喊道,“服務員,給我拿兩瓶紅酒過來。”
寧念沒有要阻止他的意思,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點酒能發泄情緒。
白辰析沉默地看着遠方,眼神似乎有些寡淡。
寧念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他了。
“辰析哥,我陪你喝酒吧。”
雖然蘇俊彥不喜歡她喝酒,但是喝一杯應該沒有問題吧?
再說,她不說的話,蘇俊彥也不知道她喝酒了,抱着這樣的心態,寧念決定待會陪白辰析喝一杯。
“念念,謝謝你。
但是你還是小女生,還是別喝酒了!你只要安靜地陪我一會兒,我就知足了。”
白辰析看起來格外憂傷。
寧念有些同情地看着他,任誰都沒辦法接受自己父母離婚的事實吧。
“辰析哥,我不是小女生了,我已經成年了,我是大人了。”
寧念忍不住替自己辯解道。
她纔不是小女生,她早就長大了。
白辰析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牽扯一笑,“還說自己不是小女生,我才說一句,你就要反駁我。”
寧念忙打斷他,“你不讓我陪你喝酒,我就走了。”
白辰析舉起手投降,“好,你就當我什麼也沒說,留下來陪我喝酒。
只是我有一個條件,你只能喝一小杯。”
寧念“恩”了一聲,其實她也沒打算將自己灌醉。
喝一杯應該聞不到身上的酒味。
服務員給她們拿了兩瓶紅酒過來,放桌上後離開了。
寧念拿過紅酒,打開後給白辰析滿上一杯,再給自己滿上一杯。
白辰析皺眉說,“剛纔不是說,你只能喝一小杯?”
寧念挑眉,“我說的好像是一杯吧?”
“……”
白辰析舉起手上的酒杯,苦澀一笑,“那我先乾爲敬,你喝一小口意思下?”
寧念點頭,抿了一口,味道真是美味極了,但是又不能喝太多。
畢竟之前喝醉了,鬧出的事情,到現在還記憶猶新來着。
放下酒杯,她看了眼對面的白辰析,白辰析又給自己滿上,然後端起酒杯,仰頭全喝光。
“辰析哥,你也少喝點吧,待會喝醉了,我可扛不動你啊!”
寧念開玩笑地說。
以爲這樣就能讓他放下手中的酒杯,但是男人絲毫不在意喝醉後會是什麼樣子,這一刻他只想將自己灌醉,什麼也不知道最好。
“念念,你知道嗎?
其實我挺可憐的!喜歡的女人得不到,父母也選擇拋棄我,我是不是特別讓人討厭,纔會被所有人拋棄?”
白辰析真的喝醉了,纔會說出這種話。
要是換做清醒的時候,他根本不會說出這種話。
寧念臉色變了變,他當然知道他口中喜歡的人是指誰。
她以爲這麼久了,他早就放下過去了,沒想到他根本沒有放下。
這一瞬間,她有些後悔去招惹這個男人了。
“辰析哥,你喝醉了!”
白辰析一把握住她的手,表情迷離地說,“念念,如果當初我和你沒有分開,我們後來是不是就能在一起了?”
寧念有些慌了,將手從他的手裏抽出來,表情有些難看,“辰析哥,你喝醉了,纔會胡說八道!就算當初我和你沒有分開,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的。
因爲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我和你分開後,我早就忘記你這個人了!”
“……”這句話就好比是一把刀,狠狠地插進了白辰析的胸口,讓他痛的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