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實在是不行了！”
小院內，許秀滿頭大汗，握着長刀的手也在不斷顫抖，原本乾爽的練功服都被汗水打溼了。
在剛剛過去的小半個時辰之內，他已經連續施展了七次六疊斬，一身氣血幾乎消耗殆盡。
實在是擠不出來了！
現如今，他根本就沒有再次施展六疊斬的氣力，只好硬着頭皮，出聲打斷自家師父的沉思。
“嗯？”
李凌天的思緒被突然打斷，面色很不好看。
他現在的狀態也不太好。
只見其雙眼通紅、濃眉緊鎖。儘管這樣，卻還在一直思索六疊斬的基礎發力技巧。
被打斷思路，李凌天擡頭望向許秀，滿臉嫌棄道：“你這耐力也太差了點，才七次就受不了了，實在是難堪大任！”
許秀：“……”
他心裏委屈，卻說不出口，也不敢說出口。
誰讓他是徒弟，對方是師父呢！
身爲換血境武者，能在短時間內施展七次高級戰技。
就算不足以傲視羣雄，但也沒有淪落到耐力極差這個評價吧！
面對這樣的批評，也只能用沉默來應對。
李凌天可不管許秀會怎麼想，隨意擺了擺手，道：“既然承受不了，那你就先回去休息，等明天晚上再來演練六疊斬。”
明晚再來？
原本聽見可以回去休息，許秀心裏那個激動啊！
差點一蹦三尺高。
都顧不上自家師父今晚壓根就沒有指點過自己，立刻就要往小院外跑去。
但之後又聽到那句明晚再來，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事兒，好像還沒完！
一時間，許秀呆呆站在原地，腦袋暈乎乎的，也不知應該是走、還是留。
現在就走，他實在是不甘心。
今晚辛苦了這麼久，自家師父竟然還沒指點自己。
可要是不走的話，自己又能幹什麼？
擡頭瞧了一眼自家師父李凌天，發現對方又陷入了沉思，壓根就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
‘唉！’
心中嘆息一聲，許秀邁步朝着小院外走去。
走着走着，卻聽到身後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也沒太在意，繼續向外走去。
等其走到小院門口，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李凌天那沙啞的聲音：“徒弟，你等一下！”
嗯？
聽到這句話，許秀不由一愣。
‘難道師父已經找出我六疊斬之中的錯漏，現在終於要來指點我了？’
心中念頭轉動，不由喜上眉梢。
就連之前由於氣血大量消耗帶來的疲憊，都好像在一瞬間散去。
頓時精神百倍！
急忙轉身，望向自己師父。
只見李凌天此時已經盤膝坐在石桌上。石桌旁，還有許多被斬成兩半的石凳，正歪歪斜斜地躺倒在地上。
那些都是許秀演練六疊斬的成果。
“師父，您還有什麼事嗎？”
視線只是隨意一掃，許秀便不敢多看，恭敬行禮發問。
“嗯，是有點事！”
李凌天閉目微微點頭。
‘看來，師父的確要指點我了！’
許秀聽到自家師父語氣裏的肯定，心中又是一陣激動。
他辛苦演練六疊斬這麼久，等的不就是這一刻嗎？
許秀滿含期待的望向李凌天，卻見對方盤膝而坐，頭都沒有擡，眼睛也沒有睜開。
但那沙啞的聲音卻再次響起：“秀兒，這石桌旁邊的六張石凳全都被你給毀了，等下記得去內務堂賠償功勳值。”
許秀：“……”
這番話好似一盆冰水，將他澆了個透心涼！
一句髒話瞬間就卡在喉嚨裏，差點口吐芬芳，將面前的李凌天罵個狗血淋頭。
還好，在髒話即將出口的那一刻，理智佔了上風。
但他心底卻罵開了花！
另一邊，由於許秀呆立在原地，遲遲沒有迴應，李凌天睜開通紅的眸子，等着發呆的許秀，道：“怎麼，你還有什麼事嗎？”
“額、沒有了！沒有了！”
許秀急忙迴應，然後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留念。
傷心之地，還是早點離開比較好。
李凌天望着許秀離開的背影，低聲輕語：“這個徒弟天賦的確很好，就是爲人處世實在是有點呆！”
“讓他演練幾遍六疊斬罷了，怎麼非要將那些石凳當成靶子，這不是找不自在嘛！”
搖了搖頭，便繼續閉目沉思，不再理會。
如果不是石凳都被毀了，他怎麼會如此不雅的坐在石桌上？
必須要給這個臭小子一點教訓！
另一邊。
身心俱疲的許秀邁着沉重的步子，走向內務堂。
作爲門主的關門弟子，他根本不用出示信物，直接刷臉就能入內。
隨意找到一個執事，賠了點功勳值，並讓對方趕緊送六個凳子去他師父那裏之後。
許秀便匆匆離開了。
返回自己住處的路上，他皺眉沉思，總覺得今晚這件事有點不對勁兒。
但又不知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搖了搖暈乎乎的腦袋，他不再多想，直接返回住處休息。
……
翌日下午。
趙爽早早就來到演武場，準備再次與許秀對練。
對方也按時抵達。
只不過趙爽卻注意到，許秀一臉疲憊，整個人都是無精打采的。
‘這是什麼情況？’
趙爽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昨晚在萬家酒樓分別的時候，對方還滿臉興奮、激動不已。
畢竟經過自己三天的訓練，許秀已經基本掌握了六疊斬的發力技巧，並將其修煉到了入門境界。
這樣的進步速度，不管換成誰，也都會欣喜不已。
可這纔剛過去一晚罷了，怎麼……
強自壓下心底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思，趙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與許秀對練。
對練過程中，在他有意地引導下，對方進步頗大。
漸漸地，或許是感受到自身的進步，笑容又重新綻放在許秀的面龐上。
對練結束之後，趙爽笑着開口：“許師兄，今天的對練就到此爲止吧。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先去萬家酒樓喫個晚飯。”
對此，許秀自然是滿口答應下來。
不過，趙爽可以明顯感受到，對方的情緒瞬間低落下來。
好像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奇怪！’
趙爽走在最前面，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疑竇暗生。
此時，許秀卻在心底嘆了一口氣。
‘唉！等下喫完飯，又要去給師父演練六疊斬……’
對此，他很糾結。
一方面，自家師父讓他演練六疊斬，也是爲了指點自己。
按理來說，他應該很開心。
但另一方面，昨晚的經歷，卻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可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件事都是躲不掉的。
‘希望今晚能有所收穫吧！’
對此，他也只能祈禱，今晚自家師父可以指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