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怎麼裂開了,我看看。”皇上的手帕放在那裏,他早就看不順眼了,木之瑤這麼一提,他順勢便拿下了手帕。
“還不是因爲那個丞相,也不知道大半夜他到底跟皇上說了什麼,不過我嚴重懷疑,今天刺殺事件,肯定和他脫不了關係。”
“怎麼,你發現了什麼嗎?”寧朝戈聽出了她話中的異樣。
“沒有。”木之瑤尋思着將自己遇到的感覺告訴寧朝戈,好讓他分析一下,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怎麼說。
猶豫之中,一股痛意突然襲來,還不等反應,視線就已經被迫與寧朝戈交接。
“你幹啥!要是被別人看見我們這樣,你還要不要臉了?”
雖然說兩人確實有着一紙婚約,可是這裏也並非開放之地,要是讓別人看見自己被寧朝戈這般擡起下巴,怕是有幾張嘴都說不清了。
“要臉,你還知道要臉啊。”一想到木之瑤和皇上兩人孤男寡女,寧朝戈便冷哼了一聲。看着那小鹿一般的眸子都要滴出水來,無奈只好把手放下。
“得得得,下次我再也不和別的男人單獨在一起了,行吧。”木之瑤氣的咬牙,可一想到自己還靠着寧朝戈喫穿用度,不免將自己的脾氣給收了起來,“行了,我只是擔心罷了,但願今天過來的這些人,跟皇宮裏面的人無關。”
木之瑤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這幾天經歷了太多的事情,都快成了驚弓之鳥了,她可不希望處處都是自己的敵人。
夜變得更加深沉,冷風呼呼的颳着,偷偷出來的木之瑤不免打了一個寒顫,早知道,夜裏要降溫,她就應該多穿些衣服。
還未將身體裹緊,一件披風便落到她的身上。
不得不說,這個身體實在是太胖了,寧朝戈的披風披上來,竟像小孩穿着大的衣服似的,讓兩個人尷尬的無與倫比。
很快,房間就到了。
“明日就同我回府。”
都已經回到房間了,寧朝戈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爲什麼呀?”這傷勢還沒好,這男人就開始對她指手畫腳了,要是跟着她回去,指不定要受什麼苦什麼難呢,她纔不去。
“隨你去不去,不過你要不去,就別想看到你想見的人了。”
想見的人,難不成父親來了,木之瑤剛剛反應想要問些什麼,可寧朝戈卻已經走遠。
想必這個人不會欺騙自己,既然有人要見,那她可不得不回去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念寧國公木之瑤機智勇敢,救人有功,朕破例賜封爲了寧安郡主,賞白銀萬兩,太后金釵一支欽此。”
木之瑤剛到王府,宣旨太監便站在門外。
一時之間,王府裏所有的人都迎了出來。
其中一個身影,木之瑤格外熟悉,那該是離王朝最遠的人,可如今卻出現在王府內。
木之瑤接過小跟班手上的盒子,神色自若,寧朝戈則上前扔了幾片金葉子。
一行人客套了幾句,終於離開。
不等丫環攙扶,木之瑤連忙扶起了人羣中的熟人。
“父親,你怎麼在這兒?”
“何止是父親,我們也來了。”
此話一出,人羣中突然站出了多個聲音,他們雖然穿着家譜的衣服,可是那不凡的氣質,已經顯露出了他們的身份。
這些不都是木家的人嗎?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聽到父親的描述,木之瑤大體是明白了,自從皇帝頒發聖旨說他起兵造反以來,朝廷裏面多少人對他虎視眈眈。
這明裏暗裏都想取他性命,木家人雖然都英勇善戰,可是以少敵多,始終是心力交瘁。
這次要不是寧朝戈全力救下,把他們安排回府,怕是他們早就已經全軍覆沒。
“瑤兒,你可真是木家的好孩子呀,沒想到你進宮一趟,竟然能夠取一個郡主的名號,想必這一次,應該收到了,太后和皇上的喜愛,這下不會讓我們繼續逃亡了吧?”
帶頭說話的並不是父親,是一個留着鬍子的中年男人。
木之瑤憑着記憶依稀記得,這是他的大伯木永泰,不過他們雖然是親戚,但早年就已經分道揚鑣,此次能夠重新在一起,怕是因爲逃亡吧。
“我……”木之瑤正準備解釋,突然手上一空,擡起頭來,對面的人已經將那盒子打開。
“這肯定是皇上減免我們的聖旨,好孩子啊,可真是個好孩子。”
果不其然,盒子裏面有着一張紙,衆人皆向前探頭,打開的瞬間,一片空白映入眼簾。
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大家怎麼都沒有想到,皇上留下的居然是一張白紙。木之瑤現在已經貴爲郡主擁有着至高無上的權力,可他的家人竟然還是逃亡的流民,這簡直是荒唐至極。
大伯低着頭,抓着紙的手隱隱的顫抖,指甲狠狠的刺入皮肉,他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
“你到底去皇宮幹了什麼?你父親的命已經危在旦夕,你都已經得到了如此身份,卻還讓你的父親顛沛流離,這就是你所敬的孝道,還是說你將木家所有的身家性命都視如糞土!”
一把將白紙扔到了木之瑤臉上,大伯面目扭曲地怒吼着。
這一聲吼,似乎將他們這些日子在外顛簸流離的委屈全部都吼了出來,不少人也對木之瑤質問起來。
“是呀,瑤兒,也不是我說你,就算你不管我們這些親戚,你也不能不管你的父親,如今你當了公主,又得到了免死金牌,你的日子是逍遙了,可是看着你父親含冤而死你的心裏會好受嗎?”
“她怎麼會不好受,說不定她巴心不得讓我們去死,這樣我們就擋不了她升官發財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