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榆和宋母說自己沒有和宋糖同居在一起,不完全是謊話。

    她已經好幾天都沒有見到小女友人了,房子裏並沒有宋糖留下的太多痕跡,除了房間裏的換洗衣服外,幾乎是找不到這個人存在的確切證據。

    何清榆對系統痛心疾首道:“宋糖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心上,我對她掏心掏肺,結果……”

    系統:“你確定她不是在憋大招?”

    何清榆:“……啊這……反正我也是躺着把劇情做了,她技術可真好,三天都起不來牀。”

    系統鄙夷:“穿件衣服吧你!”

    系統剛從主系統那裏買來了限量版清蒸麪包蟲味棒棒糖,它決定不給宿主喫。

    這個女人不配享受美味。

    何清榆在辦公室裏踱步良久,厚着臉皮問系統要來的宋糖的行蹤,通過第三人稱視角,見她的小可愛正對着三個監視器,屏幕上是宋家宅子,親生父親辦公室,外公的房間……

    一副幕後大反派的模樣,一身黑色的裙子包裹住窈窕的身材,肩膀還是那般清瘦,挺直的腰桿比竹子更加堅韌,平淡的臉上一雙眼睛中暗藏風暴,似乎在醞釀什麼大壞事。

    系統慫恿:“你別慫,幹他孃的!”

    何清榆心動了,她看過宋糖小白花的清純裝扮,看過她不着寸縷的誘人身段,唯獨是沒有看過她運籌帷幄的強勢……雖然是在憋着壞。

    她三觀跟着五官走,當即腿就軟了。

    何清榆按住怦怦跳的心臟,撥通宋糖的手機號。

    在畫面中,宋糖的表情一愣,望着震動的手機許久,“姐姐?”

    何清榆慍怒:“你母親來找我了,說你這一個月時間一直在迫害她,小糖,你怎麼能這樣絕情!他們可是生你養你的人!”

    何清榆心驚膽戰觀察畫面中宋糖的表情,眼見着她從微笑變成冷凝,眼底寒霜一片,“姐姐在說什麼?”

    何清榆着急道:“她雖然是你的繼母,但好歹也是對你有養育之恩,怎麼能爲了奪得公司的控制權,不擇手段欺負一個老婦人,我家與宋家是世交,未來擡頭不見擡頭見多不好意思。”

    宋糖一字一頓:“姐姐在勸我寬容?你可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活的——”

    何清榆心想宋糖聽她說這些話估計當場裂開,她已經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她醞釀情緒繼續說,“我不管曾經發生什麼事,我希望我認識的宋糖是一個純潔明媚的姑娘,不要違法亂……”

    何清榆還沒說完,宋糖那邊倏然掛掉電話,只聽一陣陣盲音在手機中迴盪。

    光是和宋糖對話,何清榆早就被冷汗浸透到後背,勸一個滿心仇恨的人放下仇恨,真他娘不是人乾的事兒。

    何清榆仰躺在辦公椅上,手指放在眼睛上,長呼出一口氣,在心中對系統道:“是不是隻要讓大魔王不傷害別人,就可以判定爲任務成功?”

    不傷害別人,但是可以傷害何清榆,就很離譜!

    系統翻閱規章制度說:“你不屬於本面位的人,是外來者,不算作劇情人,可行。”

    何清榆把手指微微張開,從縫隙中去看浮在半空中的影像,宋糖把手機往牆上狠狠一砸——

    口口聲聲說喜歡我,說要要娶我,卻不肯深入瞭解分毫……

    宋糖默默回到座位上,把目光落在三塊屏幕上,眼睛中卻沒有聚焦。

    這份感情究竟算什麼?

    當被何清榆*待時,宋糖不是沒有真正心動,她也想收起戾氣,和對方在一起好好過一輩子,但若是這份感情從頭到尾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那徹底是一個笑話。

    但是放手,不捨得。

    監視屏中,一箇中年男人拿着一卷文件進入老人的房間中,兩人低聲交流了約莫半個小時,中年男人離開。

    七個小時後,老人心跳驟停,死於糖尿病的併發症。

    中年男人是宋糖的親生父親,老人是依舊有話語權的外公。

    ……

    何清榆回到家中像一條鹹魚一樣躺在沙發上,系統在她腦子裏面放貓和老鼠。

    系統:“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心態真好。”

    何清榆:“叫一聲爸爸來聽聽,我的心態能更好。”

    系統拒絕,和何清榆一起看貓和老鼠,它原先是拒絕看動畫片的,但是看了五分鐘之後毫不例外地沉迷進去。

    系統:“湯姆的頭變成了一個熨斗哈哈哈哈哈哈嘎嘎嘎”

    何清榆:“是吧,搞點薄荷牙膏味的棒棒糖來嗦。”

    系統:“給,最近主系統搞活動,我多囤一點。”

    宋糖深夜回到家,看到的便是何清榆閉上眼睛躺在沙發上,嘴角彎着似有似無的笑容,嘲諷又不屑,身體輕微抖動着似乎又是強忍怒氣的表現。

    宋糖站在何清榆上方,俯視道:“我這幾天會忙,不能經常回家,請姐姐諒解。”

    聲音冰冷,和剛住進來時溫聲軟語乖巧順從的彷彿不是一個人。

    何清榆這才睜開眼睛,腦子裏依舊在播放貓和老鼠,系統看得嘎嘎直笑,她一秒入戲職業素養極高。

    “趕盡殺絕,遊走在法律邊緣,你覺得自己真的合適嗎?”何清榆的聲音充滿了正義的質問,“小糖,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宋糖額角跳動,咬牙切齒,“宋家誰來掌權和你有什麼關係。”

    她把何清榆固定在沙發的角落,不讓她動彈分毫,手指擡起何清榆下巴,迫使這個沒有心的女人看着自己。

    何清榆心中歡呼:“來了來了要來了!”

    系統:“我已經主動屏蔽了,你們隨意。”

    何清榆目光剛毅,咬着後槽牙,一言不發的被迫凝望着那雙駭人的眸子,全身因爲恐懼而顫抖不已。

    宋糖晦暗:“你寧可偏向我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妹妹,都不願我來當這個董事,你們才見過幾面就這般深情了?”

    何清榆側過臉,迴避她灼熱的目光。

    她閉上眼睛道:“你掌權與否與我無關,你就是我的女朋友,我希望你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我理解你不喜歡你的家庭,你理解,你想要一把火燒掉一切,但是啊我的小朋友,你讓你的員工怎麼想,幾千個人全靠你們一家喫飯,大樓起火,燒掉的不止是上一輩的罪惡。”

    宋糖瞳孔震了震,她怎麼知道自己想要放火?!

    何清榆的喉嚨被咬住,抱着某種信念,繼續平淡道:“把你變成這樣的人是我,我不該讓你看着我和別的女人**,不該讓你大冷天在外面淋雨,不該始亂終棄找十幾個情人……”

    “把你變成這樣的人是我啊,你應該一把火燒掉的人也是我。”

    隨着宋糖的動作,何清榆的呼吸愈加不暢,喉嚨和肩膀滲出鮮血,最後只能斷斷續續發出無意義的聲音,像是被獻祭的天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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