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政官忍無可忍,用力敲了兩下門。

    良久之後,門才被打開。

    兩個全身被染紅的人站在門口,依稀可以辨別出閉月羞花的容貌,但更多的是浴血奮戰後的慘烈。

    執政官:……

    作爲帝國榮耀的指揮官,和良心僅存的醫生,怎麼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手握重拳,沉着冷靜,不當人的執政官,再一次陷入了沉默當中。

    楚清闔把口裏的血往牆上一吐,“媒體在外面?”

    言樾:“走?”

    楚清闔想起來了,之前在醫院裏面嘲諷言樾“沒病走兩步”在看這人現在挺直腰脊的樣子。

    臉色被羞紅一片,誰不喜歡美人戰損的模樣?

    系統:“曾經我一直覺得給宿主開無痛是系統最有良心的功能,我錯了。”

    何清榆:“……”

    她走在黑暗的長廊中,本能地回頭看了一眼陷入了懷疑當中的美人執政官,差點笑出聲。

    “你有臉笑?打了馬賽克的畫面都能讓未成年系統產生心理陰影。”

    系統自詡看過各種各樣的馬賽克,有時多人運動,有福瑞控,有春天的季節。

    但是宿主和大魔王的馬賽克超脫了任何俗套的場面,是需要把兩隻眼睛掏出來清洗的那種。

    言樾邁着堅定的步伐,推開厚重的鐵門,閃光燈撲面而來

    在這棟黑色的建築中顯得格格不入,但又異常合理。

    陰暗的牢房需要被照射一束新鮮的陽光。

    記者做好心理準備,會看到慘烈的畫面,但沒有想過面前的兩個人竟會如此殘破。

    年輕的指揮官倒還好,楚清闔渾身都是不知名武器造成的血洞,只有那張臉能看出往日的風華。

    “擅自用刑事違法行爲!!!!”

    其中一個記者高聲喊。

    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記者都在吶喊。

    只有最前面的一個剛入電臺實習的小記者悄悄把話筒伸到言樾的嘴邊。

    “請問,您真的是造成第三軍團全軍覆沒的罪人嗎?”

    言樾秀自己的雙手緊握,眼中陷入掙扎,楚清闔緩慢撫摸她的肩膀,表示還有自己在。

    “是我。”

    此話一出,滿場譁然。

    “但是叛徒被帝國祕密機構私自處決,無法公開審判,後勤在出發後的一個月徹底斷絕補給。”

    “第三軍團幾乎是在沒有任何支援的情況下獨自面對敵軍。”

    “內憂外患,情況十分惡劣。”

    “我希望帝國有關官員可以給予妥善的回覆。”

    言樾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每一句話後都需要擦拭嘴角流出的血。

    另外一邊,何清榆讓系統在大屏幕上播放的帝國內部預測此次戰疫不可能成功的錄像,說可以藉此把國內民衆關心的惡劣情況掩蓋,把目光全部聚焦在藍鐵戰役的失敗上。

    此視頻一出,就連看慣了荒唐事情的記者都倒抽一口氣。

    這哪裏是一個合格的國家啊。

    這哪裏是他們效忠一輩子的帝國啊。

    也就是說,藍鐵戰役是可以大獲成功的,硬生生被國內的政客拖垮,把活生生的衝鋒陷陣的士兵變成宇宙中漂浮的無名屍體。

    只爲了掩蓋骯髒的鬥爭心思,只顧着撈錢貪腐。

    採訪結束後的第一時間,把楚清闔和言樾抓進監獄的審訊人員立刻出來道歉,帝國公開表示會調查此事。

    一批大臣遭到處理,可言樾知道,這不過是又一個被推出來的替罪羔羊。

    真正的主謀坐在皇宮裏。

    戰爭的真相被公之於衆,言樾得到了英雄一般的待遇,安排了最高等級的治療倉,一起受到表彰的還有楚清闔。

    年輕的醫生代表了皇家醫學院的希望,病房被安排在了言樾的隔壁。

    只過了不到一天,身上的全部傷口在治療儀的高速運轉下癒合如初。

    這次比大皇子使用的治療艙的規格還要高。

    何清榆:“我不流血了,大魔王還會愛我嗎?”

    系統:“……要不我幫你劃兩刀?”

    宿主好像有個大病。

    系統:“下一個劇情點,大魔王的舊部會來王都帶走大魔王,她會申請到一個偏遠的邊境星球上擔任守衛職責,然後造反。”

    何清榆:“會遇到星際海盜?”

    系統:“對,並且把星際海盜完全收編。”

    系統:“所以加油吧,宿主,不要把心思放在談戀愛上,戀愛都是虛擬的,你把握不住。”

    何清榆讓它滾,她就要和漂亮的小姐姐談戀愛。

    深更半夜,研究院內,萬籟俱靜,如同套房般的病房是尋常人想都不敢想的,就連地上的地板都是皮革製成,她悄無聲息推開了隔壁病房的門。

    上了隔壁病人的牀。

    正在熟睡的指揮官言樾聽到動靜立刻睜開眼睛,隨即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纖細的腰肢覆蓋在她身上,容貌姣好的醫生鑽進她的被窩。

    夜深露重,外頭傳來貓頭鷹的叫聲。

    兩道呼吸纏綿在一起。

    “你喜歡我嗎?”楚清闔眨着眼睛用下巴磨蹭言樾的鎖骨。

    “我喜歡在審訊室裏的你。”

    言樾沒有把她推開,順勢摟住了那柔韌的腰。

    “你這人就不配得到愛情。”

    楚清闔咕噥了一聲,用尖銳的指甲劃破自己的脖子,發出一連串喫喫的笑聲。

    第二日護士查房,看到牀單上在滴血,白色牀單變成紅色牀單,簡直像結婚用的四件套。

    護士驚嚇之餘,感嘆人居然能流那麼多血,還不休克。

    不出意外,楚清闔又進入了醫療艙。

    對痛覺神經最瞭解的醫生,現在喜歡上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疼痛。

    身上的傷口越多越疼,她會越緊的抱住言樾。

    只要有指揮官的擁抱,一切的疼痛都變成了愛情的味道。

    楚清闔從黏糊糊的凝膠中站起來,對面就站着,心心念唸的人。

    昨夜她沒有從這個人口中得到任何關於愛情的回覆,只有沾滿紅色的瘋狂。

    “你喜歡我的,是嗎”

    如果不喜歡我,如何會接受我的示愛。

    “你不需要急於找到答案。”

    言樾牽着年輕的姑娘走出治療倉,把她打橫抱起,用毛巾裹起來。

    送入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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