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榆聽到那陣聲音,頭皮發麻,道電流從大腦流竄到尾椎骨。

    然後巴掌扇到臉上,帶着絕望和無助。

    啪。

    系統瘋狂嘲笑,“這個世界的大魔王格外溫和,你千萬不能辜負。”

    “要不然嘎嘎嘎嘎”

    何清榆瞬間夢迴上個世界被關到監獄裏,小皮鞭伺候,被麻繩綁出藝術感。

    這他媽誰受得了。

    “雁秦枝你聽我解釋。”

    何清榆崩潰地用手捂住眼睛,不敢去看旁邊的雁嵩和通話頁面。

    當場處刑,不過如此。

    “這只是個誤會,我在和你弟弟開玩笑。”

    何清榆乾巴巴說了句,“只是個非常微不足道的意外,不值得掛在心上,真的……”

    最後兩個字爲了顯得真誠,甚至帶上了哭泣的音調。

    “例如商討給我戴綠帽子。”

    雁秦枝平靜的聲音從手機中響起,手機外放的聲音自帶失真,讓人以爲是某個機械ai發出的。

    “我沒有,我不是,你聽我解釋……”

    何清榆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嘟嘟嘟。

    雁嵩幽幽:“老師你和我這個小朋友說什麼早戀呢,我像是能早戀的樣子嗎?”

    “我從小認真學習,連生理課都會害羞,老師你這樣教導學生是不對的。”

    何清榆心中產生了難以名狀的羞恥感,感覺自己像個把小朋友引上邪路的壞蛋老師。

    她的目光不自在的在房間書架上飄忽,倏然被本熟悉的書給吸引住。

    草,種植物。

    何清榆用兩隻手指把書勾起來,懷疑道:

    “從小認真學習的好孩子看樂可,你媽知道嗎?”

    雁嵩從容的臉色突變,呼吸不暢,“我我我我我我……”

    雁嵩口氣突然喘上來,本正經極爲嚴肅,把手擋在書名上。

    “老師成功阻止了我早戀,能遇到老師和姐姐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

    系統:“看你把孩子逼的……”

    何清榆讓雁嵩抄寫百遍核心價值觀,並把不良圖書就地銷燬。

    她是個正直的老師。

    ……

    大洋彼岸的宿舍裏,雁秦枝盤腿坐在陽臺上,已經成年的她可以開始飲酒,琥珀色的酒液在月光下如同細碎的鑽石。

    室友見了廚房烤了俄羅斯大列巴,裏面放的滿滿的堅果碎。

    她原先想給這大腦不太正常的學霸來口,可擔心食物在她手上會變成兇器。

    在室友眼裏,雁秦枝至始至終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會表現出如同黑夜裏鬼魅樣的陰鬱氣息,眼看上去不像個活人。

    她對雁家略有耳聞,原以爲會碰上個傲嬌難伺候的大小姐,可她只想對了半,雁秦枝的難伺候,表現在另個方面。

    雁秦枝月下獨酌,膝蓋上放着本磚頭厚的資料書,在暖黃色的燈光下仔細翻閱。

    室友忍不住說:“你現在就像只求偶成功的巨大貓科動物,等待讓人來揉肚皮。”

    雁秦枝個眼神掃過去,舍友心裏嚇,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沒人可以揉雁秦枝的肚皮,只有她去揉別人的。

    雁秦枝眯起眼睛去看對話框裏連綿不絕的道歉話語。

    明明兩個人沒有情侶關係。

    老師卻要費勁解釋和弟弟是清白的。

    雁秦枝本想要試探下李書雪出現在雁嵩身邊的理由。

    她度懷疑李書雪覬覦雁家的財產,想要另闢蹊徑,成爲下任繼承人身邊的得力助手,亦或者是不清不楚的情人關係來撈上筆。

    現在看來那女人依舊蠢的可愛。

    她堅定相信李書雪對她別有所圖,從第天來的老師身邊她就不停試探。

    雁秦枝從李書雪在舉動中都看出這個女人目的性明確,心卻極軟。

    這種人很難成就大事,但卻意外的有人情味。

    雁秦枝並不是個感情豐沛的人,她對待獵物從來都不會心軟,面對想要的東西,有勢在必得的決心。

    比如繼承人的位置,也比如雁秦枝。

    她緩慢在手機上敲下段話,按下發送鍵。

    把手機丟在旁,安靜沉浸在書本中。

    室友抱着大列巴用力啃食,像個小倉鼠樣咯吱咯吱的,她也有倉鼠樣敏銳的直覺,離雁秦枝老遠老遠。

    “暑假怎麼安排?海邊有個夏令營活動,你妹妹也會去。”

    室友精準踩雷。

    “你妹妹在隔壁學院混的風生水起,逢人就說你腦子不正常有暴力傾向,對待家庭成員格外冷血,就連正牌夫人的親兒子都對你恭恭敬敬,唯命是從,是個不折不扣的暴君形象。”

    室友沉迷看鯨魚很多年了,瘋狂慫恿雁秦枝,“爲了挽回博學睿智的形象,大小姐您應該親自出馬去破除謠言。”

    “好。”

    “你真打算去?!”室友眼睛放光芒,有雁秦枝的地方所有人都要巴結她,她可以藉此狐假虎威推銷自己的手作甜品。

    就算別人喫拉肚子了,也沒膽子找上來這是重點

    雁秦枝看傻子樣看室友,“不是你建議我去?”

    室友:“大小姐我來幫你洗腳,從今天開始我就是您專屬的甜品師。”

    雁秦枝看了眼可以敲釘子的麪包,婉拒。

    ……

    何清榆在下課之後被雁嵩拉着去看了姐姐的房間。

    雁嵩介紹道:“自從姐姐出國留學之後,這房間沒有人動過,只按時清理。”

    他曾經無數次路過這個房間,度懷疑姐姐是個無慾無求的神仙樣的人物。

    何清榆吞了口唾沫,按下門把手。

    映入眼簾的是張桌子張牀個書架。

    除此之外沒了。

    空曠的房間是白牆和木地板,頭頂的燈泛着冷白色的光芒,把整個房間照的更加沒有生機。

    這房間裏沒有任何個裝飾品,眼睛能看到的就是這房間裏的所有東西。

    白色的牀單被套,黑色的木頭桌椅,椅子是直板的,沒有任何人體工學的設計。

    雁嵩沮喪難受說:“我媽直說我姐姐是個沒有良心的冷血動物,曾經我深信不疑。”

    系統:“不懂就問,這裏是監獄嗎?”

    何清榆:“是大魔王的房間。”

    系統:“哦哦哦,那和監獄也沒什麼區別。”

    何清榆心疼地踩在咯吱作響的木地板上,這個外頭動輒五六位數的古董花瓶擺件簡直不是個世界的產物,推開窗子能看到芬芳滿園的中式園林,可房間裏卻沒有盆綠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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